中国街舞战“疫”实录,下半场生存格局或将重新洗牌

时间:2020-02-18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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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中的街舞圈,丧中有燃,玩的“云battle”还比“云蹦迪”swag多了。 2月1日,一家营销咨询平台在微信群内开设了一节名为“疫情告急,舞蹈机构如何应对”的线上公益课,不少街舞培训机构都参与了这堂课。课程尾声,主办方冷不丁地发了一条买卖口罩的信息, "关键时期,抓住可以盈利的每一个现金流,需要创收的请联系。”这句话让圈里懵了。

  有人吐槽“我学舞十年原来只是为了卖口罩”,有人觉得“关键时期机构止损也很重要”、有人质疑“舞蹈机构应对家长的办法是转型团购”,由此可见,街舞培训行业目前正陷入一种极度的焦虑与迫切。

  另一方面,在支援疫区上面街舞圈一点没含糊,力图线上线下双管齐下:武汉舞者在一线奔波于物资运输;其他舞者通过“云比赛”等活动为疫区筹款。一群OG(老炮)在线上battle,爱好者们则以付费100元的形式观看这场“云街舞”。 同时,以上海Caster为代表的头部街舞厂牌也以极高的效率开启了商业性与专业性于一体的“云培训”探索,为疫情过后国内更多中小机构的发展路径提供着有价值的参考。 线上是场轰轰烈烈的街舞圈战“疫”,线下实则打响了优化培训行业格局的战役。

  街舞圈上新“云”系列活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无论是朋克还是嘻哈,武汉都是发展较早的城市,也被圈内公认为街舞重镇。《这就是街舞》的赛事DJ李玉龙是武汉人,1月23日封城当天,他第一时间便在微博上贴出了医院物资紧缺的信息,黄景行、韩宇、亮亮、廖搏等众多圈内人士纷纷转发应援。同时,他也和当地街舞联盟的朋友们用摩托车不断奔波于仓库和医院之间运送物资。 街舞圈是一个特别热血的群体,或许觉得这样传统的抗击疫情方式还是不足够,于是一场场“线上公益battle赛”又在各地发展开来,所筹到的报名款项都会统一捐给武汉疫区,石头和杨文昊就是其中主办方的代表。两位是圈内的OG级人物,也是《这就是街舞》中的超高人气选手。

  1月30日,“popping线上公益赛” 如约上线。活动由石头主理的Sspace舞蹈工作室和杨文昊的潮牌联合举办,只需要付费一百元就可以在微信群内参与观看或比赛,活动陆续进行了12个小时,共计筹得53294元用于驰援武汉抗击肺炎专项。 小娱联系到石头后得知,2019年末,他刚从员工转型为老板。原本要在2月13日举办开业赛事,现在也只能停摆,不过这次活动在规模上来讲应该是“云比赛”里最大的,无论对机构还是对参与者来说都很有意义。

  (石头群留言)

  随后,我们也陆续看到了海南的“0898线上街舞大赛”,福州的“正能量全国popping公益线上赛”等活动,玩法类似,目的相同。有参赛选手在网上这样评价道。“以前是没人组织,这一组织倒发现我们圈子是真的团结,love&peace。” 以上,就是网友们看到的一个散发着热气的街舞圈,舞者们的担当也着实让人敬佩。但大家能抽出精力参加线上公益比赛,实际上也要源于最近的待业状态,圈子在线下的生存情况并不乐观。

  停课不停学,舞蹈课后来居上机构停业待命,没有学生上课就没有收入。 据了解,目前国内街舞培训机构大多都以卖课卡为经营模式,这种方式预收上来的学费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在没有兑课前不属于工作室。学员不来上课就意味着没有新的现金流,而固定成本支出一样都不能少,停摆时间越长不确定性就越大。 “2月份本来有集训班的,停摆后考虑到要维系老顾客跳舞的习惯,只好被迫转战到抖音直播。现在刚开始尝试一对一付费视频教学的模式,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武汉某街舞工作室的负责人透露。 不仅是小机构,大中型机构由于规模成型,其所面临的压力要更大。舞邦、嘉禾舞社、TI等均宣布延迟寒假课程,旗下老师也都不约而同地开启了抖音免费直播授课的活动,以此弥补因距离而丢失的顾客粘性。

  (舞邦抖音直播预告)

  疫情过后,头部厂牌尚且还能靠成熟的机制、稳定的生源来回血,但实力单薄的中小机构就不太好说了。 石头告诉小娱:“我们工作室这边资金倒还能应付。主要年前为试运营阶段,总体投入还好,疫情过后等于重新开始了。”但并非所有新机构都是这种情况。 “海南这边,我知道的就有一些工作室已经倒了。年前刚刚做了扩张,投入了大额装修费、宣传费,本想趁寒假期间做一些训练营、大师课等活动就能把成本再赚回来,结果突然间就面临了疫情,等于成本没回来还得往里倒贴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肥兔影像的橙子向小娱透露。 机构难,意味着任课老师也不好过。据媒体报道,舞者的社会保障相比其他行业来说并不乐观,五险一金可能也是这两三年才有的。虽然可以在家直播,但由于短视频平台舞蹈内容严重过载,大众的线上注意力很难争取,数的见的一线舞者可能还有机会,二三四线的舞者开了也没多少人来看。 最关键的是,如果不收费,赚不到钱,收费的话又没与之匹配的流量,从业者们在“线上”与“线下”之间陷入了尴尬的处境,急需要一个有明路的行业路径来指导。

  头部厂牌试水“云培训”,疫情催促行业转型近两年来借着节目的热度,培训机构增速翻倍,比赛顺势增长,舞者曝光欲望强烈,整个行业都在呈粗放型的增长。但总体来说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很容易陷入圈地自嗨的状态,行业在大环境下的危机意识也远远不够。 但反过来看,新思路往往都是在这种特殊时期下才被刺激出来的,过度依赖线下的街舞培训在商业模式上的探索也不得不加快脚步。但有人觉得门槛很高,“像这种需要以财力为前提的试水,可能也就Caster才能做。” Caster是街舞圈的头部厂牌之一,成立至今已十五年,年培训学员20万+,还创办了世界级顶尖街舞赛事“BIS”,旗下舞者曾在《热血街舞团》中有着非常亮眼的表现,被业界公认为是“专业性与商业并驾齐驱”的街舞厂牌代表,如此看来,它确实不负众望。

  (Caster热血七舞士) 但据小娱了解,线上直播在圈内也不算是个新鲜事,只是此前一直没做大。某街舞从业者告诉了我们原因,早期街舞机构的创始人其实并不希望课堂内容被拍摄公开,除了盗版问题,更担忧对传统的线下生态平衡造成一定冲击,这种想法也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国内不少的机构。也可能正因为如此,导致街舞文化从发生到现在,有些舞种的元素演变在历史中找不到确切的图文、视频记录等。 但由于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所以头部机构为了长远发展也必须主动来寻找新的市场机会,毕竟在不断尝试中才能得到最新的市场反馈,不断优化好自己的产品。 而Caster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其创始人在很早就预感到此次疫情后续的影响,年前已和专注于街舞赛事直播的Sonice.tv负责人肥油筹划起了付费直播的事。肥油初三回到上海后开会,初六直播项目就开始落地,Caster提供场地和人,Sonice团队提供技术支持及平台,2月1日(初八)正式启动。

  项目虽急,但也不能忘记严峻的防疫形势。据悉,进直播教室的人要先消毒才能进门,包括工作人员最多只能留4个。每晚直播各两节课,涉及hiphop、popping、wacking等多个舞种,想看直播及点播均需要付费9元,就可无限期回看。教学采用主教+助教的方式,主教控制整场教学节奏,助教在小窗反馈同学们提出的问题并辅助老师做出调整。 滑到这里,小娱也顺道评测了一节wacking课,画质及镜头切换确实要比短视频平台好很多,但因为需要长时间盯着屏幕,不方便对着镜子实时练习,学起来还是要慢点,但对比线下方便的就是可以“暂停”这点。

  

  (wacking教学gif) 巧妙的是,Sonice.tv可以直接在微信端打开,由于只是一个域名,在微博上发宣传码也并不会被当成外站屏蔽。 那这种直播课的变现效果如何呢?河豚影视档案向主办方拿到了第一天数据最好的一堂课,显示页面浏览量达14298次,有4773个独立访客,累计观看1532个小时。

  在数据复盘中,肥油发现潮流文化的用户粘性以及忠诚度特别高。付费的百分之八十五都是以前积累的老用户,也就是以前看过Sonice.tv赛事直播及其他课程的人。百分之十五左右的新用户会通过其他媒体引流过来,比如前些天舞圈内知名公众号NeedAyeah在文章中只提及了下,当天转来的新人就明显有较大增长。目前来看,新用户付费的比例也在持续提高。

  (sonice.tv部分付费内容)

  肥油告诉小娱,合作方的初衷很一致,做付费直播的初衷不是指望赚多少钱,只是想验证下它是否能成为一个导流到线下授课及相关延伸业务的好工具。现在看来,不仅老用户,新用户的光顾更让我们很惊喜,比如有人很想学但此前一直没时间和精力去了解,或者天生内向,不愿意到人扎堆的地方去展示,以及在偏远地区接触不到优质教学资源的人,直播平台就给了这部分群体一大入口。 但在当下免费舞蹈直播占主流的环境中,付费直播又有何竞争力呢?肥油认为舞蹈是看很多细节的,但是像抖音直播等平台帧数低,老师随机性强,学员体验感并不一定好。而很多人还是希望得到些高质量内容的,那么付费内容就必须要经得起打磨和推敲,让学生们喜欢上某个老师的授课风格并愿意到线下上课,所以团队这次也动用了专门做赛事转播用的机器。

  (Studio X拍摄现场)

  特殊时期,线上授课确实会有一定的生存土壤,但疫情过后还能成为一个稳定盈利的商业模式吗?肥油表示,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此前的行业环境还不够明晰,他要下的是一步大棋。即线上授课只是一种抛橄榄枝的引流状态,短时间内让一些潜在的舞蹈文化消费者迅速聚集在一起,Sonice网站自然就有基础做更多包含街舞相关的说唱、滑板、跑酷等潮流文化。也就是以街舞赛事或授课直播为切入口,打造集“直播+社区 +舞蹈机构SAAS”为一体的综合服务平台,有效帮助推动街舞文化全产业良性发展。 但肥油觉得这种概念可能还不太扎实,是因为传统资本只习惯看到利益最大化的东西,这和产业养成相对来说在某些点上不是契合的,因为它充满了未知性。Sonice团队之所以能扎根街舞圈十多年的原因,也正是一直遵从着行业的良性平衡规则,大家一起好自己才能更好。

  (主教+助教模式) 当然,肥油也承认目前的产品还不够完美,有些问题也很难避免。比如翻录,在技术上是防不住的,团队就找了专门的律师团队,对内容授权、肖像权等进行了授权签署,如果发现有侵权行为会有进一步的维权措施。不过目前的直播还没有出现这个情况,这也是得益于活动面对的圈层足够忠诚,足够垂直。 还有一个就是不同老师在名气上稍有差距,新用户可能会更偏向于买头部老师的课,比如《热血街舞团》的人气选手大饼,这样就不利于全方面的导流。针对这一点,肥油觉得这还是要看机构怎么制定课堂内容的多元性,如何更好宣传课堂,让更多人有冲动看到会教课的新老师,这依然是个有待摸索的问题。 相关业内人士评价道,如果头部厂牌此番能带头抓住机遇,在商业模式的探索上取得实质性认可,想必街舞圈在整个潮流文化中的影响力都将大幅提高 目前,嘉禾舞社、TI等机构也在加紧研究线上付费课程。不过圈内有个共识,大环境越不景气,越是真才实学做内容的才会更稳定。也就是说,疫情过后,求赚快钱、求止损的机构将被成批淘汰,真正愿意建设这个行业的才会留下来。 而国内的街舞培训格局,也或将重新洗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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