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思考之十四

时间:2020-02-20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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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尚未结束,我的写作当然也不能结束。且把我近日的两篇文章合在一起,作为第十三篇长文。一篇是:《如何区分是流感还是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另一篇是:《一位一线医务人员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自用中医治愈医案分析》。

  面临疫情,一线的医务人员如此拼命工作,让我非常感动。感谢冲锋在第一线的医务工作者,你们是在用生命呵护着国人的健康。

  一、如何区分是流感还是新型冠状病毒感染?

  如果在病毒性肺炎疫情期间出现了发烧、头痛、流鼻涕、咳嗽、喉咙痛、乏力等等症状,如何判断是流感还是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呢?

  除了去过武汉,或与病人有接触史可以辨别之外,二者之间其实还是有许多不同的。

  (一)二者的相同之处

  一则,都有传染性,而且都有很强的传染性,容易引发大流行。

  二则,病程都可达一两周。

  三则,都有发烧、头痛、咳嗽、乏力等相似症状。

  四则,都发作于冬春季节。

  五则,都是体质越差越容易感染,体质强者不易感染。

  六则,都需要隔离,都要多休息,多恢复正气。都需依赖人体正气来康复。而且,越是正气旺盛,越容易早日康复。

  (二)二者的区别

  我从中医的角度来分析,可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区别。

  一则,病邪种类不同

  流感的病邪是流感病毒。从中医来看,流感多属于风温,多为风热病邪引起,当然,亦有伤寒者,是感受了寒邪所致。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所致的病毒性肺炎是由冠状病毒引起的,属于温疫,我认为是湿热疫,由湿热邪毒引起,同时兼有风温的特点。而且,此次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以湿邪为关键。湿邪的发病特点是:湿为阴邪,湿性重着。阴邪容易伤损人体阳气,特别是容易伤损脾阳。

  二则,主要症状不同

  流感症状通常包括:极度疲劳,伴身体和肌肉疼痛、头痛、食欲差、高烧、寒战、出汗、鼻塞、咳嗽等。

  从中医来分析,流感表现出来的症状是邪(风热或寒邪)伤肺卫,或邪热(寒邪)壅肺,兼损正气。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主要症状是发热、乏力、干咳为主。部分患者起病症状轻微,可无发热,此类病人多可在一周后自然恢复。另外,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约半数患者多在一周后出现呼吸困难。

  从中医来分析,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有一个湿浊内滞的病机,由此导致其热势缓慢,而且,湿浊伤脾,容易出现腹泻脘痞的症状,这也与流感的邪伤肺卫不同。

  三则,局部症状不同

  流感的局部症状是轻微的咳嗽,或咽喉痛。因为邪在肺卫,当然表现的主要就是卫气被风热或寒邪所郁滞,导致卫气的开合失司,表现为一些上焦症状。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则出现咳嗽,主要是干咳,并咳少量粘痰。因为湿热疫毒外袭,肺失宣降,亦会出现咳嗽,但表现为干咳,说明湿浊蒙闭,水湿不能上承,肺失濡润,兼有宣肃失司的表现。因为有湿,所以会有粘痰。

  四则,全身症状不同

  流感的全身症状比较重,主要是高烧、头痛、全身肌肉疼痛和乏力。风温的最主要特点是初起即见发烧,而且是高烧。若寒邪袭表,邪在太阳,则容易出现高烧、恶寒、无汗、全身肌肉疼痛、头痛等外感风寒表实证。而且,越是寒邪重,越会表现出明显的恶寒症状,甚至是感觉骨头里恶寒,烤火取暖而不能缓解。

  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全身症状亦见高烧、头痛、乏力,严重者可见持续性高热。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发热是湿热疫毒所致,其热势必然缠绵。

  五则,胃肠道症状不同

  流感早期会有食欲不振,但一般不会出现大便溏泻的症状,因为邪在肺卫,主要以上焦的症状为主。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会在早期出现胃肠道不适,比如腹泻,这是由湿邪所决定的。因为素体脾阳不振,湿热或寒湿邪气直入中焦,导致脾阳下陷,湿邪弥漫,即成大便溏泻。我认为,看病人是否有腹泻,这是辨别二者的一个关键症状。

  六则,舌象不同

  流感多为感受风热邪气或寒邪,其早期往往影响不到舌苔,故舌苔多见正常的薄白苔,有风热则可能舌边尖红,有寒则舌质不红,反见淡白嫩。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其为湿热疫毒侵袭,其首先表现出来的必然是湿浊内滞的状态,其舌象往往是苔白,或厚,或腻,或黄厚之类。观舌可以明显地区别二者。

  七则,病情发展不同

  流感患者,在初期就病情迅速爆发,表现出各种不适来。

  而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往往早期症状不明显,甚至有数天的潜伏期,之后开始出现发热、咳嗽,并逐渐加重的乏力,一周后病情渐进加重,发展而病毒性肺炎,甚至重症肺炎,一般第二周病情最为严重。这也与流感完全不同。

  当然,二者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在于在传染病防治法中的定性不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被定为乙类传染病,但按甲类方法处理;而流感则被定为丙类传染病。

  读者可参考以下分类标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传染病分为甲类、乙类和丙类。甲类传染病是指:鼠疫、霍乱;乙类传染病是指:传染性非典型肺炎、艾滋病、病毒性肝炎、脊髓灰质炎、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等;丙类传染病是指:流行性感冒、流行性腮腺炎、风疹等。

  以上只是就媒体所公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的症状来分析的。我还是要强调,面临疫情,我们不需要恐慌,一定要保持淡定。

  另外,因为今时我们正深切地感受到了武汉这次病毒性肺炎流行的恐慌,可能忽视了流感的致命性。却不知,流感也会爆发,也会导致大流行,也会出现死亡。比如,2020年1月,据美国媒体报道,美国27年以来首次再现致命乙型流感病毒,根据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估算最新数据:全美范围已有1300万人感染,造成死亡人数高达6600人,加州、纽约均在高危城市之列,堪称过去40年最致命流感之一。

  比如,上个世纪就曾经出现了三次比较大的流感,一个是1968年香港流感,一个是1957年的亚洲流感,还有一个就是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西班牙流感在世界范围内造成了四亿多人被感染,死亡了人数在五千万人以上,可谓恐怖之极。

  不管是流感还是病毒性肺炎,都由人体正气决定着是否感染,是否能早日康复。所以说,越是传染病来袭,我们越要重视养正。正气存内,则邪不可干。而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调养正气不但包括调节饮食、起居、运动,还需要保持良好的情绪,使心神和畅,则五脏六腑皆归于平衡。关于养正的具体方法,读者不妨参考我之前的多篇文章。

  流感如何如何预防,又当如何用中医治疗呢?读者可参考以下几篇文章。

  °患了流感,当如何速愈?

  °中医如何治流感?——读《流感下的北京中年》有感

  °小儿如何防治流感?

  °小儿流感,高烧不退怎么处理?

  二、一位一线医务人员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自用中医治愈医案分析

  央视网转发了武汉晚报的一篇文章:《一位感染者日记:14天,每一天都刻骨铭心》。

  (一)日记摘录

  武汉市第一医院妇科副主任医师曹丽蓉作为战斗在一线的医务人员,也是该院第一批倒下的一线医生。以下是她从感染到自己用中医治愈的14天日记。以下我摘录原文中有关症状、体征描述与用方药方的资料。

  DAY1

  1月14日,5台手术,觉得特别累。下台以后感觉特别明显,总之一整天就是冷冷热热。回到家,一点胃口也没有,洗完澡就睡了。

  DAY2

  1月15日,全身疼,没精神,哪哪都不舒服。一上午连着做了三台腹腔镜手术,还是没胃口,强逼着自己喝了点热汤就躺下了。怎么都睡不着,却躺着不想动。我懂中医,晚上6点多到家后,喝了点稀粥。吃了家里备用的桂枝葛根汤后,早早就睡下了。

  DAY3

  1月16日,今天是我最难受的一天。剧烈的阵发性头疼,几秒钟就发一次。白天也要去医院。12点多我回了家。吃了几口稀饭后,就上床躺着,还是睡不着,一直躺到下午5点,我起身又往医院赶。量体温:我38℃,上夜班要保持体力,虽然没胃口,但还是逼着自己把护士帮我们带回来的饭吃了。晚上10点,我做了一台急诊剖宫产。手术台上,我的后背不停出汗,做完手术室脱下手术衣,两层衣服都湿透了。

  DAY4

  1月17日,早上,我开始咳嗽了。查个血,白细胞3。35,低了!很可能是中招了,一周三个专家门诊,每天好几台手术,只戴了口罩,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我不知道。病人已经送到了手术室,我还是得上!来不及做CT,我直奔手术室。今天做手术,我戴上了两层医用外科口罩,怕万一中招“连累”同事和患者。中午1点半,一下手术台我就冲到了放射科。CT结果显示双肺磨玻璃样,病灶还不小。下午,我拿着检查结果到发热门诊找到了呼吸科张念主任。他看过告诉我,高度疑似,建议我打针,口服莫西沙星。拿了药,我根据自己的症状,按普济消毒饮的方子,去掉了黄连,开了6天的中药颗粒冲剂。去掉黄连是因为我怕苦。用这个方子一是因为它是清热解毒的经典方,二是比较适合我的症状:舌红、咳嗽、痰黄。抓了药,回到科里打了一针,我离开了医院。

  DAY5

  1月18日,今天开始,嗓子说不出话来了,脓痰,很黄。我没有去医院输液,吃了一颗莫西沙星也不想吃了。因为是病毒感染呀,白细胞低,抗生素一吃,白细胞会更低,我决定完全依靠中药。担心普济消毒饮太寒凉了,所以下午我会煮一次生姜红糖水来去寒。生姜可以温肺化饮,晚上再用艾条泡脚。

  DAY6-9

  1月19日-22日,慢慢的,黄痰变成了白痰。牛肉汤、排骨汤、鸡汤、鸡蛋、鱼……我每餐换着花样做好吃的,目的只有一个:努力提高自己的免疫力。吃了4天的普济消毒饮,哑嗓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家里正好有给妈妈开的黄芩、紫苑、射干、浙贝、玄参、前胡、桔梗、甘草等中药,我从中挑了几味药,又给自己配了2付药继续吃。

  DAY10

  1月23日,胃口开始恢复了,我想吃辣的了。自己做了个小火锅。吃了后心情倍爽,临睡前又有点饿了,煮了米酒鸡蛋。那一晚,睡眠又不好了,睡不着。

  DAY11

  1月24日,今早开始,又出现了头痛,舌质也变暗了,舌尖有明显的瘀点,有轻微咳嗽,晨起还会有粉红色痰和带血丝的粘稠痰。考虑到自己咳嗽不厉害,只有口里有痰时才会咳嗽,因此晨起后,我会主动咳嗽来排出咽部的痰。痰能出来,就不是坏事。

  DAY12-13

  1月25日-1月26日,这几天,有些轻微畏寒怕冷,我在玉屏风散和苇茎汤的方子上加了黄芩。搞中医的同学问我要舌像,他从我晚上睡觉口干,给我开了升降散和麻杏石甘汤加当归、鳖甲。我把同学的方和我自己开的方两种交替吃了3天了,上午吃我的,下午吃他的,晚上睡眠慢慢好了很多。DAY14

  1月27日,今天我去医院复查了血液分析和CT片,白细胞正常了,肺部的病灶也有好转。我自己开的方子里的黄芪和同学方子里的当归正好相得益彰,都对升白细胞有好处。肺部的病灶要完全恢复,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目前,我的情况越来越好,头痛完全好了,也不咳了,胃口和睡眠都恢复了正常,我知道我正在痊愈。

  (二)病机及用方分析:

  曹主任带病坚持工作,其敬业与实干精神非常鼓舞我。她自己用中医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显示她对中医的信心。

  分析她的症状,在初期(头一两天)出现了冷冷热热、乏力、纳差、全身疼的症状,她用的是桂枝葛根汤,我分析可能是葛根汤,其方内含桂枝汤加葛根、麻黄。

  此时明显属于外感邪毒的表证,冷冷热热是邪在卫分,营卫失调,属于太阳病。纳差是邪伤胃气,乏力是邪伤脾气,全身疼是卫气郁阻,经脉不利之象。

  用葛根汤对证,或者也可以用麻黄桂枝各半汤加党参、白术,扶正解表,兼调和营卫,使药后微微汗出,则邪气可退。或者,考虑到病邪可能化热,不妨提前阻断病势,可用大青龙汤,或麻杏石甘汤,但石膏用量不必太大,因邪在肺卫,暂时无热。

  发病初期是祛邪的关键,要急,要快,要准,否则,病状会迅速加重。

  第三天,邪势不退,继续向内侵袭,表现为:“剧烈的阵发性头疼,几秒钟就发一次,体温升高至38度,纳差,汗多”。此时不能再辛温解表,因为已经大汗淋漓,“后背不停出汗,做完手术室脱下手术衣,两层衣服都湿透了。”需考虑辛凉解表,可用银翘散加减。

  第四天,开始咳嗽了,白细胞降低,且CT结果显示双肺磨玻璃样。结合症状分析,基本上可以确诊是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了。

  普济消毒饮是个清热解毒的经典方,的确适合于舌红、咳嗽、痰黄等症状。其实,还可以考虑用桑菊饮合银翘散加减。或者,可用麻杏石甘汤合千金苇茎汤加减,此二方合方有助于缓解双肺的水饮和痰浊积滞。

  第五天,嗓子说不出话来,脓痰,很黄。

  用普济消毒饮配合生姜红糖水,晚上再用艾条泡脚,非常好的思路。这是邪毒郁滞于咽窍。普济消毒饮非常对证,此方清热利咽有力,但化痰利湿力量偏弱,可考虑加千金苇茎汤,当能提高疗效。

  第六至九天,“吃了4天的普济消毒饮,黄痰变成了白痰,哑嗓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黄芩、紫苑、射干、浙贝、玄参、前胡、桔梗、甘草等中药,我从中挑了几味药,又给自己配了2付药继续吃。”

  这些中药都是清热利咽解毒的,对证,坚持吃会有效果的。

  第十天,胃口开始恢复了,自己做了个小火锅,睡眠又不好了,睡不着。

  胃口恢复是胃气来复的反应。此时当用米粥将养,徐徐养正。火锅性偏热,容易动火扰阳。大病初愈,绝不可吃火锅、煎炸、烧烤、油腻、粘滑、生冷、辣椒等物。

  第十一天,今早开始,又出现了头痛,舌质也变暗了,舌尖有明显的瘀点,有轻微咳嗽,晨起还会有粉红色痰和带血丝的粘稠痰。

  火锅扰动了邪热,此时有热,有毒,有瘀。痰里带血,是邪热烧灼肺络之象。当考虑清热、解毒、化瘀、凉血兼顾。或可用温瘟败毒饮,此方清热泻火,凉血解毒,能治湿热疫毒及一切火热之证。热势不甚,可减轻石膏用量。

  第十二、十三天,轻微畏寒怕冷,在玉屏风散和苇茎汤的方子上加了黄芩。又用了升降散和麻杏石甘汤加当归、鳖甲。

  外邪退去,邪之入路亦即邪之出路。现在邪气欲退,经过肺卫,表现为轻微的恶寒症状。可借势祛邪,以上四方都算对证,尤其是麻杏石甘汤合玉屏风散,当属对证。

  第十四天,白细胞正常了,肺部的病灶也有好转。情况越来越好,头痛完全好了,也不咳了,胃口和睡眠都恢复了正常。

  外邪退去,已经向愈。此时当调节饮食起居,不可马上高强度工作,尽量清淡饮食,让胃气恢复。仍可再服几付玉屏风散合桂枝汤,以收全功。

  看了曹主任带病工作的自述,非常感动。请看她的文字:“和往常一样,早上6点就起了床。全身疼,没精神,哪哪都不舒服,一想到还有手术等着我,在家热了两个馒头揣着就出了门”、“病人已经送到了手术室,我还是得上!来不及做CT,我直奔手术室”、“剧烈的阵发性头疼,几秒钟就发一次。晚上是我的夜班,但白天也要去医院。上午没手术,查完房处理完医嘱又到了12点多,我回了家。吃了几口稀饭后,就上床躺着,还是睡不着,一直躺到下午5点,我起身又往医院赶。”

  有这样的医生在,是我们所有病人的福气。向曹主任致敬!向所有冲锋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致敬!(董洪涛)

  曹主任自己带病还坚持工作,自己用中药治愈自己,真了不起,真令人感动,掌握点医学知识可以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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