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大圩:街边跳舞的中年男人

时间:2019-11-27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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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镇上偶然遇到这位跳舞的人,他旁若无人,沉浸在一段音乐里。

  

  他高高瘦瘦的身材,穿着一身黄绿色衣服,跟树叶差不多的颜色,简单中还带着一丝稚气,那样修身的款式大概只有学生才穿。

  他的正前方停着他的三轮车,里面装着一些杂物,还有一个音乐播放器,音乐就从里面传出来。那是一个小型的播放器,和一台收音机差不多大小。传出的声音既不会打扰到别人,他也能听得清。

  他细心地把它放在了三轮车的一个小角落里。

  我记不清他放的是什么类型的音乐,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我能肯定的是,那音乐和广场上放的音乐完全不同,是一种风格独特的音乐。

  就这样,他随着那段音乐,自顾自地跳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跳的是什么舞,只能隐隐约约感觉那就是舞。或者,他跳的就不是舞,他只是跟随着节奏摆动,跳跃,挥舞,旋转。

  跟随音乐摆动是一种本能,在人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不到一岁的孩子听到喜欢的音乐会挥动手臂,几岁的小女孩在大街上听到路边节奏强烈的音乐也会随之摆动起来,甚至不知不觉每一步都踩在节奏点上。

  他可能就是即兴跳一段,用一些随机的动作组合在一起。

  他跳得很投入,在这条街道边,他的脑海里只有音乐和舞蹈。他没注意到路过的行人,也没注意到有一个摄影师正对着他拍照。他瘦高的身影和动作里带着一丝女性的精致,如入无人之境。

  那是一个他自己才懂得的私密世界。

  只是一首歌的时间,他跳完了,又踩着三轮车走了,像一阵风,无声无息,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个中年男人,旁若无人地在街边跳舞,不是街头卖艺,他到底为了什么?

  我知道他肯定是这附近的人,于是去问了一家店的老板:他是谁?

  老板回答:就是附近的,可能精神有点不正常。

  我猜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哪个村的,他也不在乎,他的回答里充满了随意。

  我倒不认为他的精神不正常,精神不正常的人有着更多的自言自语,有着不修边幅的穿着打扮,他显然没有。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愈发好奇起来,他是怎样一个人?他做着什么样的工作?他家里有多少人?他的孩子多大了?

  也许,他和周边许多人一样,是一个普通本分的农民,需要照顾地里的活,其他时间也做一些事来补贴家用。每天,他都默默无闻地踩着三轮车出来干活,然后又踩着三轮车回到家里。

  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在街边跳舞,大概只是为了在枯燥单调的生活中追求一点点诗意。

  我想起《肖申克的救赎》里面高高的围墙,

  监狱里的犯人没有人身自由,只能被迫服从。

  安迪甘愿冒着被关禁闭的风险,也要在广播里放出一段音乐。当音乐响彻整个监狱的时候,他感到了身心的自由,躺在椅子上享受那样的感觉。

  那一刻,他似乎冲破了这道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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