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当庄子“逍遥游”与希伯来民族的“生命时光”相遇

时间:2019-11-28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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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色列嗖舞团的《我的生命时光》(TOML·Time of My Life)在本届广东现代舞周首次登陆中国舞台,广受好评。

  

  广东现代舞团新作《庄子的N世代》是本届广东现代舞周的开幕作品,也是全球首演。

  

  《庄子的N世代》剧照。

  

  刘琦,广东现代舞团团长,国家一级编导,广东省舞蹈家协会副主席。

  南都讯 记者朱蓉婷 11月23日,第十六届广东现代舞周在广州圆满落幕,全球6个国家、20个城市,横跨欧亚,舞动羊城。广东现代舞团、以色列嗖舞团(SOL Dance Company)、法国里约拉帕国家舞蹈中心、香港城市当代舞团等国际知名舞团,以及国内外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家与团队,带来了超过30部现代舞精品,并以“中外聚焦”“大湾区展演”与“舞码30”三大板块,汇聚为一连七天的现代舞文化盛会。

  在今年的“中外聚焦”板块中,中国、以色列两国重磅舞团的新作首演,更是为本届舞周添上华彩的一笔。丝绸之路上不同民族对传承与创新的艺术表达,不同文明各具特色的现代舞演绎,在舞周的平台上碰撞交汇。

  十五年来,舞周源源不断地将国际前沿的现代舞作品带到观众眼前,目前已发展成为国内历史最长、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国际现代舞艺交流展示平台之一。回望历史,中国现代舞在改革开放之初的广东生根发芽,“广东现代舞周”应运而生,“在这里能看到世界,在这里世界能看到中国,广东现代舞周的这个宗旨不会改变。”广东现代舞团团长刘琦对南都记者说。

  中以重磅舞团新作首演

  中国与以色列,均拥有源远流长的文明,却在各自的历史变奏下,孕育出截然不同的文化内涵。而今,两国的现代舞作品在国际舞坛上,都展现着个性鲜明的色彩。本届舞周的“中外聚焦”板块由两地重磅舞团——广东现代舞团与以色列嗖舞团带来了各自的全新力作。

  开幕之夜,由刘琦编导的广东现代舞团新作《庄子的N世代》结合庄子所主张的“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给出通往逍遥的方案,让身体顺应自然规律,抛弃主观的成见和执着;更会在现代舞中融入多媒体科技和流行元素,带观众领略庄子哲思的美妙之处,重新思考当今的生活方式。

  以色列的现代舞有着国际公认的举足轻重地位,不仅因为有巴切瓦舞蹈团、基布兹现代舞团、维帝戈舞蹈团三巨头,更因为它们孕育出的“新血”不断在全球输出自己的佳作。

  本届舞周特邀兼任基布兹现代舞团排练总监、驻场编舞的艾尧·达东(Eyal Dadon),以及他创办的嗖舞团,携新作《我的生命时光(TOML)》于本届活动中进行国内首演,通过现代舞带领观众以嘲讽的眼光审视人类自省的能力,展现独特的“黑色幽默”。

  粤港澳舞蹈精品

  呈现大湾区艺文风向

  广东现代舞周活动植根中国现代舞的萌芽之地——广州,而近年随着粤港澳三地文化领域交流合作不断向纵深推进,广东现代舞周也成为展示三地艺术家联合创作与分享交流的平台,为大湾区的建设和发展提供强有力的精神人文支持。

  “舞迹可寻”由广东现代舞团、广州大剧院艺术教育中心和香港青年广场共同创立,是一项旨在促进粤港两地青少年相互了解、紧密交流并联合创作的舞蹈交流计划。今年邀得澳门最活跃的舞蹈创作机构之一——四维空间的加入参与,带来聚集三座城、三位青年编导碰撞出的舞台。

  在“大湾区展演”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国内舞者在港澳地区成长、创作的过程与收获。香港城市当代舞团以独舞作品《Almost 55 乔杨》,演绎了中国第一批现代舞者的故事;由港澳舞者创立的MW舞蹈剧场,用作品《地图》舞出现代人在社会洪流中定位自己的迷惘;生于重庆的舞者杨浩与中国香港创作人胡境阳,联手打造喜剧与现代舞的跨界新体验。

  开放展演板块“舞码30”今年聚集来自以色列、法国、韩国的舞者,以及国内包括南昌、南宁、昆明、杭州、西安、南京、呼和浩特、长春、贵阳等十多座城市的个人与团队,通过6天、7个场次、28部现代舞作品,带观众领略现代舞有关个性、时代与创新的表达。 而在“社区舞惠”板块,广东现代舞周今年通过三场免费对外开放的环境舞蹈与分享,让来自兰州、常德、广州的舞者,来自德国、瑞士的音乐家,在演出以外与市民展开了全方位的交流对话。

  《庄子的N世代》:

  一场寻找庄子的艰难“游戏”

  庄子,战国时期的思想家,道家学派代表人物,《庄子》一书中浩瀚深邃的思想理论深刻影响了中国传统文化。如果庄子活在当下,会是什么模样?

  编舞家刘琦的新作《庄子的N世代》带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观感体验:动作捕捉、互动式投影、裸眼3D、赛博朋克、音乐实验……这些天马行空的元素通过一场现代舞演绎呈现于舞台,在80分钟的旅程里穿越N个世代。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庄子》可以这样演绎?刘琦回答:庄子就是未来的!在她看来,庄子强调人的自然天性,人的自由和精神独立,实际上就是现代社会,乃至未来人类的寓言。

  在舞台上,投影营造一座流动的城市,人们在钢铁丛林里追光而行,川流不息,为生活不断奔波。忙乱之时,有人独自躲进广厦,寻求华楼庇护,安然无忧;有人行走于紧密的楼宇之间,抬头仰望欲化为鲲鹏,扶摇直上,翱翔天际……一瞬间,城市丛林化为沙砾,世界回归最初的本质,清明澄澈。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是庄子看待万物众生的幽默与天马行空的人生态度,也是庄子赠与世人的一份珍贵礼物。于是,当庄子与现代舞相遇,当传统文化与科技力量结合,加入新媒体和流行元素,大胆实验,严肃探索,以一种哲学思辨的态度,赋予了作品独特的思想性。

  在编舞刘琦看来,以现代舞演绎庄子,不在于身体的状态,而在精神层面的表达。“我们不是让身体变成庄子的身体,我们呈现的是人世间生存的片段,在精神上寻找通往庄子的路径。”刘琦说。

  于是,《庄子的N世代》用舞蹈给出通往“逍遥”的方案:身体顺应自然规律,抛弃主观的成见和执着,摆脱了过于僵化和程式化的束缚,以合乎自然运动法则的肢体,自由地抒发人的真实情感。诗人黄礼孩在观看预演后写下:“他们炫耀了一种冒险精神和壮丽的幻觉。”

  刘琦则说,庄子的思想博大精深,这是一场寻找庄子的艰难“游戏”,演出结束后,舞者与观众从剧场回到生活,宛如刚刚开启寻找庄子的旅程,探险还会继续。

  艾尧·达东和嗖舞团:

  以色列现代舞“新浪潮”

  每年广东现代舞周的夜晚,都是中外代表性舞团上演重磅剧目的时刻,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以色列嗖舞团的《我的生命时光》(TOML·Time of My Life)在本届广东现代舞周大放异彩,结束广州演出后,作品紧接着又登上了“香港城市当代舞蹈节”的舞台。

  《我的生命时光》以怪诞幽默的开头,带领观众以嘲讽的眼光审视人类自省的能力,尤其是我们对外在美的沉迷及自嘲的能力。在创作的过程中,创作团队被主体及不同的情感所启发,包括自我牺牲、爱、给予、轻松、恐惧、失望、自我及身份等。

  在广东现代舞周的舞台上,一直不乏以色列艺术家的作品。尤其近年来,广东现代舞周持续地向国内观众引进并介绍以色列编舞家及其最新创作。2004年,以色列苏姗德拉尔中心Suzanne Dellal Center的现代舞剧《大卖家》(Monger)在广东现代舞周登场后,以色列的现代舞宛如在中国掀起了一股旋风:巴切瓦舞蹈团Batsheva Dance Company、平头舞蹈团Inbal Pinto Dance Company、维帝戈舞蹈团Dance Vertico、基布兹当代舞团Kibbutz Contemporary Dance Company等接踵而来,每次都能引起中国观众的极大回响,中以现代舞交流也愈发紧密,以色列现代舞在国内有了更好的接受度,更重要的是,同时启发了许多观众和创作者向当代西方现代舞进行探索的第一步。

  “以色列现代舞将会成为,或者已经成为我们国内观众及创作者了解西方现代舞前沿阵线的一个窗口,正如同地理位置上,我们必须先穿越丝路,经过以色列才能到达西方。”舞蹈艺术评论人罗力说道。

  说起以色列,我们总会想到一个魔幻的混搭体:既古老传统又叛逆前卫,同时拥有发达的科技和虔诚的信仰。这个国家的国土面积只有2.5万多平方公里,人口900万,只有中国的千分之一,但论现代舞展现出来的创造力,早已是国际舞台上一股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以色列的艺术家们回想历史,对当下议题有着既幽默又深层的思考,用超乎想象的律动,带领观众释放生活和既定思维的局限。以色列的舞蹈发展,更看重的或许不是恢复传统的舞蹈体系,而是奋力展现当代人的创造力与智慧。从真实的生活中,探索、表现与挖掘灵魂深处的思考。

  “1948年前,犹太人被分散到全世界各地生活,许多传统民族舞蹈和其他地方的舞蹈在两千多年的生活纠缠中,融合变得不分彼此……”曹诚渊撰文如此评述以色列现代舞:“对以色列的文化精英们来说,传统的舞蹈失传就是失传,他们反而更重视当代以色列人的智慧和心思,决定举全国之力,提供平台给年轻的艺术家,让他们发展能够代表今天以色列创意和成就的现代舞。”

  而此次登上广东现代舞周的,更是这股“新浪潮”中最新的一浪。以色列嗖舞团于2016年在古城贝尔谢巴成立,成立仅四年,由艾尧·达东担任艺术总监及驻团编舞。

  艾尧·达东很年轻,也很“以色列”,常常编制出让人出乎意料的肢体语言,有一种打破惯性与逻辑的“怪”,柔软、刚劲、提灌、零碎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切换,结合让人忍俊不禁的诙谐幽默。他的舞团由八位独具特色的舞者组成,他们致力探索并发展属于他们的舞蹈语汇,以及对于形体、社会、音乐及生命不同的理解层面,将作品以亲近且人性化的表达手法带给观众。

  《庄子的N世代》编导刘琦访谈

  《庄子的N世代》 是在精神上寻找庄子

  南都:你对庄子的兴趣是怎么开始的?

  刘琦:它是从我们当下生活开始的。今天整个人类的生存状态发展到了一个全新阶段,从人类生存资源的争夺到信息技术革命,信息化社会和全球一体化让我们身在此山中、感到眼花缭乱,谁都没办法清晰地看待世界,对个体来说,生活的节奏又在不断提速,每天都很忙碌,甚至忘却了忙碌的目的……于是我想到了庄子哲学,想到了他看待人世间的视角。

  为什么是庄子?其实人类的基本生存状态、每天要面对的各种情绪和感受,从古到今甚至到未来都是没有太大变化的。回看庄子的哲学,我觉得他的眼光也适用于现在和未来。这个作品通过寻找庄子,希望用我们的演出和创作引起更多人对庄子哲学的关注,去读它、去分析它,获得“外化内不化”的稳定感,一定程度上消除当代人的群体焦虑。

  南都:《庄子的N世代》在舞蹈之外,更是一部社会图像的演变史,你如何去提炼庄子的精神内核?庄子是如何融入当代身体的?

  刘琦:这个作品叫《庄子的N世代》,所以它并不是庄子的原著,也不是哪一章节,哪一段落,不是《逍遥游》也不是《齐物论》,我们是要寻找庄子的精神内核,找他看待世界的视角和方法。

  我不认为庄子能够融入当代的身体。用身体走进庄子,很难。让身体变成庄子的状态,也不可能,因为达不到,我们修为不够,只能在精神上寻找庄子。所以舞台上的身体并不是在表达庄子的身体状态,我呈现的是人世间生存的几个片段,几个横切面,概括我们生活中会遇到的种种。包括人类一直存在的焦虑、恐惧、安全感的缺失,这些根源实际上就是我们的欲望。

  作品一开始呈现了城市中拼搏、忙碌的人群,他们有的沉浸在拼搏的状态里,却忘记了拼搏的目的是什么。现代城市光鲜亮丽、闪亮的背后对我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它会不会又是引起焦虑的原因之一?这些是我创作中想问的问题,我把它们既抽象又具象地呈现在舞台上。

  作品最后一段是没有任何动作的,我只是让演员很安静地走,试图让他们呈现一种自在的状态,空灵的状态。我试图引发一个思考:当所有的欲望、追求、物质化的东西,包括我们的身体,最终都会化作一抔黄土,那么我们的精神会去到哪里?

  南都:作品结尾处,你让年轻舞者回到日常的状态,跳起了流行HipHop,和前面静默诗意的身体形成一股对比张力,你这样设计的原因是什么?

  刘琦:其实你已经说出来了,就是回到日常,这就是我的目的。整部作品的进程,一开始我们是在演绎未来,后面是生命的日常,再后面进入到了一个纯粹精神的状态,最后结尾从精神层面回到当下。舞者用古汉语唱的RAP是《庄子》的原文,我觉得让庄子活在当下,这是我的目的。舞台上方有字幕,如果观众能一起来唱,他会从这一刻开始走近庄子。事实上,演出后也确实有观众留言说回去想读读《庄子》,我的目的就是让观众对庄子产生兴趣,去读一读。

  南都:这次作品十分强调技术的使用,包括互动投影营造出令人炫目的浸没式体验,你如何看待科技在现代舞中的使用?科技在这部作品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刘琦:在这个作品里,高科技扮演的角色就是让庄子去到N个世代,在我们现代之后的时代,我想让它有一种未来感、科技感,这是我做这个作品最感兴趣的地方, 我一定要让庄子活在现在,活在未来。事实上,《庄子》很有未来感,写的就是我们现在的生活。

  南都:多重感官体验和科技的介入,这是否会是你未来创作的一种方向?

  刘琦:我想不会,也许我下一部作品我连灯光都不用,我只用身体,因为《须弥芥子》就是这样的,但这个作品照样很好看,照样能诠释它的精神内核,一部作品你用什么、不用什么都是创作初衷决定的,内容决定形式,不是为了形式而形式。绚烂的部分,是因为庄子的原文,在文学上本身就非常绚烂,文字非常绚丽的,因此投影和灯光的使用也是想揭示出庄子原文那种华彩的感觉,以视觉呈现它的文采。

  我觉得现代舞创作就是一个人的日记。它只是你今天的状态、今天所见所想的事情,如果说要达到某种状态,那是要一生的修为。

  南都:从关注社会,讨论现实话题的城市三部曲《前进·前进进》《飙城》《裸奔》,再到更纯粹讲究身体运动逻辑的《微视界》《须弥芥子》……到今天这部《庄子的N世代》,它在你的作品列表里是什么样一个位置?你怎么样去评价它对你的意义?

  刘琦:生活经历到了这一刻,你看到和想到的东西和几年前不一样了。我之前也不是把所有舞蹈都做得很简约,《裸奔》就很复杂,有装置有灯光,各种东西在一起。在我个人的创作里,这一次《庄子的N世代》经费稍微多一点,我更多有空间去和多媒体方面的艺术家合作。以前的创作经费是非常拮据的,有些想法也没法实现,这一次想到了就能去做它。当然,最后成型的样子和我一开始的创作设想,有非常大的变化,在动作设计、多媒体灯光上我们都在一步步往前走,我会顺应这个作品创作过程中发生的一切。

  南都:你对以色列现代舞有一个什么样的印象和评价?中以两部作品放在一起,你希望引发观众怎样的思考?

  刘琦:以色列作品一直以来很受中国观众的喜爱,这可能是两个国家的历史经历和人民生存状态有某种相似,所以以色列艺术家的作品能够引起中国观众的共鸣。

  在邀请以色列嗖舞团的时候,《庄子的N世代》还正在创作过程中,他们看过之后很快就约了下一次两个舞团的合作,说明我们在创作取向上有一致的观念。比如,我们怎么看待生活,冥冥之中两部作品是蛮契合的,我们都以一种看似幽默、轻松,甚至调侃的语气在看待生活,实际上真正读进去之后,作品的深刻性藏在背后。《庄子的N世代》不是一眼能看懂,一眼能明白的作品,我个人设置了很多密码,大家可慢慢地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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