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原谅他无法选择的囚禁〡末代皇帝

时间:2019-11-28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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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贝托鲁奇打破了中西文化的阻隔,走进中国历史原本关闭的大门,导演了这部《末代皇帝》。影片上映后在日本和西方都获得了极高的票房和口碑,在欧洲各大影展获奖无数,并领跑第60届奥斯卡的九项大奖,成为了当时最受关注的文化事件之一。

  

  《末代皇帝》是第一部获得中国政府的允许,进入故宫实地拍摄的西方电影。这是一次新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国门大开,迎接西方艺术家和观众的行为。该片当年获得了中国政府的全力合作,以至于当时的文化部副部长还亲自上阵扮演了电影中的一角;制片方还请到了溥仪的弟弟溥杰担任电影的历史顾问。

  那时的中国向西方艺术批评界打开了一扇交流的门,允许他人带着固有的意识形态进入到自己的土地,讲述自己的帝王沦落,评论自己的历史变更。中国人第一次没有对电影内容做出任何限制,这种豁达与自信竟是显得有些突兀的。

  溥仪的一生是一部传奇的历史巨著,是不管多么厉害的作家都不一定能创作出的令所有人惊叹的传奇故事。他经历的时代包括清朝末年、军阀时期、满洲帝国、中日之战、国共之争,以至最后以疯狂的文革收场。

  在这样一个复杂宏大的背景下,贝托鲁奇以强大的导演功力在一部2小时35分(加长版有3小时39分)的电影里,讲述了中国最后一个皇帝溥仪的一生。末代皇帝,本就有一种沧桑与悲哀的感觉。

  在五千年历史上,他是个罕见的“三起三落”皇帝,曾经三次称帝:满清的末代皇帝,张勋复辟时称帝,“满洲国”称帝;又三次投降:向民国投降,向日本人投降,又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投降。

  

  溥仪三次称帝都是被人用来当枪使,大清需要一个小孩填皇帝的空位延续命脉,军阀们需要一个皇帝来为争权夺利当幌子,日本人需要一个皇帝来实现殖民统治。没有人教溥仪怎么做皇帝,他亲近的人一个个的离去,到关押至战犯管理所后他的亲人只剩下那些仆人了。

  

  这部影片对溥仪的一生的讲述,不是从他是“皇帝”的角度开展的,而只是把他作为一个“人”来解读,皇帝于他,只是一个导致所有悲剧的身份而已;从一个“人”的角度去打量这个“封建制度的牺牲品”和“战犯”,试图把溥仪还原到他的历史时刻而去解读他那被“门”所包围的困境。

  溥仪没什么能量,也没有准确的想法。他的所作所为,使他成为大众认知的罪人。但抛开这些,他大概也不过是一个有点无知、生活不能自理而本性中有一丝善良的庸人。历史狂潮将他卷来卷去,他无能为力。

  溥仪从一开始就是作为傀儡的命运,伴随虚空的头衔和无力走出的那一道道门。

  清朝末年,光绪驾崩,三岁的溥仪被迫离开母亲,进入皇宫继位。在他还没能明白事理之时,就走进了皇帝身份的大门,走进了自己被囚禁的一生。

  

  在登基大典上,年幼的溥仪根本无心理会自己的身份转变,他的眼睛被殿堂上随风吹起的黄色门帘所吸引:薄薄的黄色帷幕上锈满了精致的皇家图腾,上等的丝绸在风的附和下如蝴蝶般翩翩起舞。这轻如蝉翼的门帘是溥仪悲剧人生中的第一道门。

  

  如果说那块黄色的帷幕是溥仪人生中的一块隐性大门,那么紫禁城的城门则是他前半生里最为熟悉的硬性大门了。三岁起他便受困门内,直到1924年才得离开。

  电影里有三处“开门”的呼喊,“开门!”这句发自肺腑的呐喊几乎伴随了他的一生。

  第一处,是他的乳娘被突然送出宫外,溥仪心理和生理对她的依恋瞬间受到切断。溥仪一边奔跑一边呼喊着乳娘的名字,最终还是被挡在了皇城内部。这一次“开门”的失败,是清朝遗老对这位少年皇帝上的成长第一课,试图将他还未成熟的心从对母乳的依赖中抽离,用分离的痛苦教会皇帝成长的滋味。

  第二处,是溥仪的生母在城外服鸦片自杀后,他来到城门口希望出门探望。他深感到自己的被困处境,于是向看守怒喊“开门!开门!”但天子的一言九鼎在这里却毫无用处。愤怒和悲伤涌入心头,少年的溥仪一怒之下将自己怀中偷养的宠物小白鼠狠狠摔死在朱红的城门上。他摔碎了囚徒的脑袋,仿佛是在意念中给受困的自己做出了一种极端的了结。

  第三处“开门”的呐喊发生在几十年后的伪满洲国。妻子婉容在生子之后被日本人强行转送到疯人院。皇帝甚至连精神几近崩溃的皇后他也留不住,那是片中溥仪第三次奔跑,可没有了第一次的坚持,没有了第二次的愤怒,只有远远看着关上的大门轻轻念叨着“开门……”,然后转身,彻底成了只会茫然签字的空皮囊傀儡。

  与溥仪人生交织的两位女性——皇后婉容和皇妃文秀,是令人惊叹的人物,一个是从自由走向封闭,一个是从封闭走向自由。

  

  婉容入宫之初还和溥仪讨论快步舞和一起到英国留学,对溥仪剪辫子也是赞赏与支持。但在被军阀赶出皇宫到达天津之后,对溥仪投靠日本的事情无能为力反而开始吸食鸦片,与司机通奸怀孕,最后孩子被谋害,自己也变得疯癫,她的生命开始凋谢。

  而文秀,从一开始进宫努力练习大婚礼仪的规规矩矩的十二岁小女孩,变成了勇敢追求自由的女人,敢于独自出走、与皇帝离婚。她没有妥协任何的规劝,于一日滂沱雨下,毅然离去。

  这是溥仪前半生的爱情。情如棉织,极易聚集情感的水分,变得厚重而深沉。而棉织本身,却是弹指间灰飞烟灭的东西。

  影片的最后,是一个隆重的告别仪式。年迈的溥仪终于再次踏足紫禁城,这个如今叫做“故”宫的地方。

  曾经他是这里的主人,而现在却要买门票进去;曾经他想尽办法都不能出来,而今再也没有人会在门口拦住他。他颤颤巍巍走向龙椅,在椅子下掏出一个罐子,里面是他当年登基时,官员送他的蟋蟀……

  

  一个皇帝,最终证明自己是一个皇帝,不是靠冠冕玉玺,不是用文武百官,也不是拿金银珠宝……而是一个蟋蟀。一个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罐子中这么多年的蟋蟀。

  

  这个告别充满魔幻主义色彩,且饱含导演的浓浓真情。透过对于溥仪这个人物的同情,贝托鲁奇完成了新旧时空的衔接,向观众传达了他在这个寓言里的温情思考。

  木心说:生活,是安于人的奴性和物的奴性的交织。

  我们如此,皇帝亦然。

  原谅他无法选择的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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