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厉害的说唱歌手之一 进大公司乐视是要干嘛呢?

时间:2019-12-08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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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虎说他感觉 Hiphop 要火了,而他很可能成为填柴火的人。

小老虎 Battle 时候不吐脏字。

Battle 是 Hiphop 的一个术语,简单点说就是俩人打嘴仗。两个歌手或者约一地儿,或者偶尔碰上,像进了战场一样,一个人说自己多牛,另一个人马上回应你多傻。当然这不是吵架骂街,得伴着音乐,即兴说词,最后看围观群众欢呼声,基本就定了输赢。

脏字在 Battle 时候很常见,下三路、生殖器,怎么阴损怎么来,甚至有些正儿八经专辑里,R 级乃至 NC-17 级的词汇也总蹦着往耳朵里钻。因为 Hiphop 来源是黑人街头,街头上毒品、妓女、枪支交叠,艺术来源于生活,这样的生活自然诞生了带脏字的艺术。

漂洋过海来自中国,一些人觉得 Hiphop 要原生态,自己可能从小在胡同出生,在骑楼长大,没飞过叶子,没进过局子,但说唱时候,这些样样不能少。

小老虎不太认同。他说这是没找到真正的自己,“也许你在这 Hiphop 你真正找到自己之后,你既不是那么 gangster,你也不是那么循规蹈矩,但你走在中间,你走你自己的,我觉得这特别重要。”

也正因此,小老虎在 Battle 时候对“英语”特别敏感。2007 年在“龙虎斗 MC BATTLE”大赛上,他说对手不是外国人却满口英文。2008 年时候,他开场便是:“我想问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说唱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说英语。”

这两次 Battle 他都拿了冠军,在以后他的履历中,这会作为他成名的开始,被反复提及。在这之后,他成了“中国最好的 Freestyle 说唱歌手之一”,成了阿比鹿音乐奖获得者。

现在,他还成了乐视音乐嘻哈频道总监。这个职位看起来挺玄乎,但事实上他不管理任何人。乐视有几百个类似的“总监”,他也并没有显得很特别。

但获得这个身份,还是让一个唱着“就算你能说尽天下词,那又怎样。还不如掀了这桌麻将,一起听听海浪”的人多了一层古怪的色彩。他在一个庞大的体制里,style 还能 free 得起来吗?

在我们的访谈里,小老虎说他并不喜欢公司里循规蹈矩的生活,甚至他会说自己之前的一些工作是黑历史。但当聊起在乐视的工作时候,小老虎不再随性,也不再爆粗口,而是会想着去统计,去调查,去推动一些事情的进展。他想借着乐视这个平台,让 Hiphop 火起来,他说现在自己感觉已经快了,就差个引爆点——不过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引爆点是什么。

不久之前,小老虎还拍摄了纪录片《打孩子》。他去了六个城市,拍了六个地方说唱歌手的生活状态。这也是推动 Hiphop 的一部分。

看得出来,借一借商业运作,借一借大公司的资源,是小老虎现在最现实的想法。他觉得Hiphop 终有一天会火起来。事实上,在美国,Hiphop 已经是最火热的歌曲类型之一了。如今,随着 Hiphop 越来越多出现在主流综艺节目上,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来问 Hiphop 产业方面的事情,火起来这天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是——

“火起来以后呢?”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小老虎低着头,揉着脸,沉默了半晌。

  我们和小老虎聊了聊他的生活、说唱和大公司体验。

以下 T = 小老虎, Q = Qdaily

Q:是什么时候就决定把自己 Hiphop 作为自己的追求?

T:我其实一直认为,决定把它做成一个追求,就是从最开始听到这音乐,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一下就喜欢上了。当时我是上高中,不是学校里有一个老师嘛!他是一个历史老师,但他开了一个选修课,教摇滚乐和文艺电影,教很多艺术的电影和摇滚乐的历史。然后就通过那个,我才开始喜欢音乐。

因为在之前很小的时候,上音乐课。五线谱,包括唱歌吧就是,唱歌,然后我跟另外一个小男孩一块上去唱歌,他长得比我可爱很多,长得就眉清目秀、浓眉大眼的小男孩,也比较会说话,招老师喜欢。然后我们一起唱歌,我觉得他跑调了,但是老师就说是我跑调了,然后我就觉得好像我没跑调,老师让我下去了,就说你不配跟他一块唱,就你下去吧!从那之后我就对音乐这东西,产生了特别大的排斥,包括这东西祸害我一直祸害到现在,你看我没有任何的乐理知识,我也对很多乐器就不感兴趣,喜欢但是我没法弄,就是因为小时候音乐课一到要学,一想到要跟老师去有这种交流,我就很苦恼,我就特别烦这个事,所以就对音乐没什么兴趣了。你包括像一般人还听个流行歌曲什么的。我那个我也不太爱听,就小时候我哥哥买迈克尔·杰克逊的磁带,我跟着买了一个,听了听觉得还挺棒的,但其它的也都没有怎么听。直到接触了那个老师之后,上那个选修课,开始对这个音乐开始感兴趣。而且那个时候你接触这些音乐都是大于音乐的,就是它不止音乐本身。它教你一个,无论是疯狂的生活方式,还是一个叛逆的价值观,给你一个反叛的性格,包括里边有很多课本里不教你的哲学,新的思想,另类的知识,所以你就一下脑子就炸了,就觉得这太牛逼了。

Q:特别是高中时候接受这个。

T:没错,然后先接触的这些东西,说唱是那个当时跟哥们去买那种打口盘,打口 CD,然后那哥们随手扔给我一张,说你听听这个,这是一说唱的,我拿过来了,我说是吗?我听听,一听就发现跟我之前听那摇滚乐都不是一回事,就是很简单的一个鼓,就是一个鼓,就是一个吉他,老是那两声,就那种感觉。然后就几个人特狠地在那儿说,我说这个太有意思了,就听着特别简单,但是特别带劲,就脑袋自由的点起来了。再之后就是接触埃米纳姆,就又是一个冲击,就是你看埃米纳姆有个电影《8 英里》,你听他的音乐,我觉得他那个电影《8 英里》对我来说也是个冲击。就是因为当时知道这个电影,然后又刚喜欢 Hiphop,觉得黑人都穿特帅,然后白金链子什么的。然后期待的是那种好多妞,就特别 Swag,特别潇洒的一个生活。

但是你看埃米纳姆电影里面,这哥们特怂,整个片子都是灰色的,那种工业的城市,底特律的那种破败萧条,和这个人他老那么压抑、失败、羞涩,然后自己住在一个特破的拖车里,他妈妈被他的一个同龄人给操了,就是都是自己这种烂事,然后自己女朋友被自己的对手给操了什么的,都是这种东西。包括最后他赢了,但是他还是扭头走了,回到他那工厂里,继续压抑的生活。那个我现在还能记得,高中的时候买了一个盗版 VCD,上下张,看完了之后没那么深的感觉。我这跟我想象的 Hiphop 不一样啊,我刚喜欢这音乐,觉得这是一个特别牛逼,特别那样的音乐,怎么成这样了?但是每到后来,每每想起这个,觉得这部电影太伟大了,而且也正是我喜欢的 Hiphop 包含那个东西,就是音乐、这种音乐带领你走出贫穷的没有尊严的生活,但是只在那一瞬间,这也是艺术,都一样,我不相信艺术改变世界,也不相信艺术推翻政权。尽管人家老拿捷克那个宇宙塑料人那个举例子,但我始终觉得那个到后来也就不美了嘛!你做成功了你就不美了嘛,对不对?所以其实它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但是它至少能把你从你的生活里拽出去几分钟,这就够了,所以这个就一直喜欢这个东西,就是这么一个。

Q:文学也有些像,可能有一部分能够改变一点现实,但是它最重要就是你读书的时候,忽然发现现实一切都不重要了,就那种感觉。

T:对,把你的灵魂带走了,或者让你能从另外一个维度去看这件事情。其实应该是更看淡了,而不是让你变得更激进了。

  《8 英里》剧照

Q:对,不过你上大学是学的电影吧?

T:学的电影制片,但实际上从诚实的角度来说,跟电影电视没有那么深的关系,就是因为学校的教育很糟糕,真的是很糟糕。它没有教你更多的和创作相关的东西,然后老师也都是兼个职,就教教你,他出去就接别的活去了。但是很好的,就是在大学我其实一直在玩音乐,接着在说唱。

就等于那会儿和几个,我是管理学院的,就是学制片管理,其实制片它和艺术创作关系没那么大,它更多的是一门生意,怎么去管理这个流程,怎么去投资这个文化项目,最终获得收益。但是我当时对这个不太感兴趣,我喜欢电影,但是我并不想干制片那个事情,也觉得没学到什么真东西。我一上大学,就马上在军训的时候,就跟录音学院,也就相当于我们那个学校里面负责声音、编曲、录音、收录音棚、做音乐、影视后期这种人混在了一块,因为很多创作者。就说白了,就跟他们在一起玩音乐了,玩乐队呀,出去演出啊,在学校里演出。包括我大三还是大二下半学期,我就参加了北京地下的说唱比赛,就有点像埃米纳姆参加 8 英里的感觉,然后就拿了一个亚军吧,反正就算是出来了,哪有这么一人呀!他从哪儿来的,出来了,出来之后当时签约了一个唱片公司就开始发唱片了,对。

Q:有那种出名的感觉了吗?

T:有一点点,因为之前我也不混这个圈子,但我一直特别喜欢,我也知道北京,包括全国有一些人都在做这个音乐,也有一些这个圈子,然后我都在网上去关注了,听这些东西,然后偶尔去看他们的演出。但我看他们演出我也不爱跟他们混,就我不爱瞎跟人认识,默默地买张票,站在后排去看,当时那些北京上一辈的说唱歌手在那儿说,然后一帮人在那儿玩,都说特别帅。我在那儿看,看完了我就打一车回家了。但是那次就属于按捺不住,我也上去,我就上去能说了。那帮人开始来找你了,你谁呀?哪来的牛逼呀!就是这类的。

Q:然后慢慢就进这个圈子里了?

T:也没太进这个圈子,一直都保持相对疏离的状态,进了之后大家认识你了,但是很快还是想做东西,就是想表达,不太行那么多人际关系的事。因为这种音乐说唱我觉得挺有意思,因为它也是讲究一个 Unity,就是群体感。

比如说你是一老实的孩子,但你听那些特别凶的说唱,你会感觉你自己也是个流氓,或者你觉得你自己有了劲,这也是艺术催眠的功能嘛!然后或者说你跟一帮哥们混在一块,你觉得自己行业,本来你是一个羞涩不自信的人,但是你跟一帮哥们混一块,你也觉得自己特有面子,就特别光鲜。我是一直对这东西稍微有点排斥,不是说完全不依赖这东西,它也许会对我的性格有这种助力的时候,越想排斥它,因为我觉得这不是真正的独立的那种坦然。所以排斥就不愿意特别混在这圈子里,去享受这个,因为人际关系带来的坦然。

Q:对,我看你的纪录片基本上主要是描述他们自己独处的时候一种生活状态吧。

T:对,我觉得这很重要,因为我觉得 Hiphop 有意思的是,你就找到你自己,然后你找到你自己跟别人有什么区别,这两个事真的特别重要。好多人他找到 Hiphop 之后,他只是找到了一种反叛现在规矩的,好学生生活方式的一个途径。但是他陷入了另外一种抱团,和另外一种盲目当中,就是我混在另外一种群体里。

Q:假装自己是 gangster 什么的。

T:对,因为也许你在这 Hiphop 你真正找到自己之后,你既不是那么 gangster,你也不是那么循规蹈矩,但你走在中间,你走你自己的,我觉得这特别重要。

Q:毕业以后你先做了哪些工作?

T:毕业之后,当时很长时间不太想去工作,然后我那会儿就还上学的时候,就发唱片了,但一直给一些杂志写这个稿子,就跟音乐相关的稿子。

然后我就写稿子什么,每个月能拿到几百块钱,非常微薄的稿费,也不足以你生活。后来那会儿刚毕业就想得特天真,就琢磨我要不然随便找几个工作得了,我就白天上上班挣点钱,晚上我接着把西装一脱,我就又说唱去了那种的,就当时就幻想,特别迷恋这个。找了一个卖楼的工作,我还去面试去了。

Q:卖楼?

T:就类似我爱我家这种工作。

Q:真要穿着西装工作。

T:然后去了,人都说你来面试干嘛呀?你不是传媒大学的嘛?后来我说你甭管了,这不就是工作嘛!我能干不能干呀?他说你能干能干,考一个六月的资格证什么的,他就跟我讲,(他)背后就是一白墙,我看一蟑螂在那儿爬。真看着有点恶心了你知道吗?后来我就走了,因为那个屋子很小,就一个人坐一桌子后边跟我说,(后面还有)蟑螂,也挺超现实的,像《裸体午餐》,那电影知道吗?然后之后我就走了。走之后我说我考虑考虑,也没想这事。就在家呆了几个月,后来去了摊帽子 Timeout 那个杂志,一种生活方式的那个杂志。

但是那时候赶上经济危机,就是你去了人家也不让你入职,只能实习。我都实习了半年好像都没有拿过钱,你知道吗?特狠,就是实习前三个月是那种往网站上传一些内容,就纯机械的那种工作。然后给你 200 块钱的饭补吧,可能最后三个月就是我开始转向写一点稿子了,然后他们说你能写稿子,你怎么也不说呀?我说我能写点,然后写点,给你一个月可能一两千块钱的稿费吧大概,然后再干了一段,干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工作。就是他这是一个杂志集团,我就干了杂志集团一个内刊,就像那种居委会沟通信息的那种,就干那种的,每天采访,采访大家都在干嘛,然后就闲云野鹤吧!也挣很少的钱,但是就呆着,时间很多,没太多人管我。

Q:那会儿还是有时间继续你的创作。

T:总的来说没有经历过那种挣扎,就是比如说现实生活让我没法去再玩音乐了,我得去怎么着。因为我发现我也没法投入地去挣钱,比如找份工作去努力地去挣钱那种,我还是,顶多你让我有别的事,但是我肯定得做音乐,我肯定得说,这事是我最喜欢的事了,没那么多挣扎。后来对生活要求也没那么高吧!

Q:后来是怎么去了《非常静距离》?听说算是你一段黑历史。

T:还真是黑历史,我前几天我女朋友给我发一个《非常静距离》的视频,我说太缺了,那当时也是有师姐,他们不都在电视行业嘛!然后有一次就找我来了,就说你不是能说唱吗?我们现在弄一个中国版的艾伦秀,主持人是李静,他想弄那种有很多秀的感觉嘛!就说唱。然后他说你有没有兴趣?后来我就找了一个 DJ,就是认识,就过来试了一次镜,他们说行啊,挺好的,咱们就开始吧!然后就开始了。

那个工作对我来说也特别简单,简单在哪儿?那个我觉得就是把说唱当工具在使用,而且在那过程当中也认识到一个事,就是我没法娱乐,我没法那么去娱乐,不是说一丁点不能娱乐那种,就是说电视那一套娱乐我没法干。一是让我每天得化妆,二是他们觉得我这表情看起来僵硬,三是你得最好,最后给我的目标就是说,你得当陈汉典那样的人,就是你得能走起来,你不能只是说一段唱,你得能够跟人玩起来,你得贱你知道吗?就是我不觉得陈汉典傻逼,我觉得他挺牛逼的。

但是我意识到我不是那个人,我没那才华,我感兴趣的就是说我喜欢的事,也许想得跟别人有点不一样,也许能即兴出一些不一样的观点出来。但你让我真的去娱乐我自己,我并不享受这个事,所以我干不了了。然后这个状态就这么僵持了挺长一段时间,最后他们说那你干不了那就这样吧!

那也是我收入的一部分,就是我去那儿一天录三期节目,每期开头就 15 秒或 30 秒,我就即兴介绍一下今天来的是谁,比如他是一个唱歌的,他什么不男不女,长得像头驴,但是你得说他是李宇春什么之类的。这很简单,但那帮编导老让我写稿子,我说我写不了,我说你就让我即兴说吧!他们也懒得管我。

每次我就跑到大兴,特别远的一个地儿,就录,录完一期 30 秒钟录完了,我这到后台往那儿一躺,拿本书玩会儿游戏我就歇着。过两三个小时我再去录一期,再过两三小时我再去录一期,然后回家了吃个饭。

Q:总体工作量感觉不大。

T:很小,而且对当时那个年纪来说,挣那些钱也就足以满足你呆着了,就特别轻松,一个月录个十多期什么的,拿个好几千,一万块钱吧大概,差不多就这样。我就干这点事,我也不用上班,我还行。但关键我那会儿还在上班,利用上班的间隙我去录一下,所以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来就算了,因为他们节目后来也改版了,后来好像找了一黑人上去说了,反正也是为收视率。

  《裸体午餐》剧照

Q:你是今年刚加入了乐视的?

T:对。

Q:就是在加入乐视之前,一直在那个杂志?

T:对,大概 2013 年我从杂志离开了,因为那时候做了一个唱片的逍遥客,然后我想做一个全国巡演,我一想我可能要离开北京挺长一段时间的,我想那这工作到后来也是,虽然它没有牵扯我太多的精力,但我感觉每时每刻我都想自己呆着了。所以我一想,这么着对人家也不好,也别老容忍我的这种散漫了,我就彻底离开了吧!我就走了。

Q:那就是后来。

T:在那之后就没有。

Q:没有正式工作?

T:对。

Q:那后来是什么时候接到乐视的邀请?

T:大概去年,我一好朋友就在乐视,然后他就跟我来说,有没有兴趣在这边做一个 Hiphop 的平台,说这个东西,说我觉得你也很合适,你就脑袋比较清楚,有号召力,你又认识这么多种 Hiphop 的草根,他们在哪儿,全都知道。做一做吧!我一想 OK 啊,但当时去年年底我正在做我的新唱片《色弱》,我跟 Soulspeaker 那个专辑,然后正好我要做一个全国巡演。那个时候我就萌生了两个想法,一个是为巡演拍摄一个巡演记录电影,叫《扯淡动物》,就是后来出来那个。另外一个就是《打孩子》系列,因为我要去中国十多个地方嘛!我一想不如就拍这么一套记录各个地方做 Hiphop 音乐的这些人的生活状态的纪录片,正好我巡演不也到那地方嘛!所以顺便就拍了。

Q:就顺便拜访一下当地的人,当地的朋友。

T:对,然后当时等于乐视音乐也给了很大的支持,基本上就负担所有拍摄的这些费用什么之类的,等于也开始了我们的合作,是以作品和创作开始的,而不是一上来就是管理呀!大平台这种开始的,我觉得这样的方式让我觉得挺舒服的,因为我们做些事情吧!别老聊那些空的,对不对?

Q:对,那就是你现在那里面具体职责是什么?

T:对,具体的职责你要说最宏大的职责是,真正搭建一个所谓中国的 Hiphop 生态的平台,也就是不光是运营网站的这些,最基础的就是你去引进海外好的内容,你去拍摄和创作国内好的内容,然后你把这东西做成一个,首先是一个视频的平台嘛!大家可以在上面看到最新鲜的 Hiphop 的内容,国内和国外的。另外一部分就是把国内和国外的这些音乐人的力量,然后他们在这个平台上入驻,你可以在这儿直接得到他们最新的信息,看到他们的创作,甚至参与到他们作品的消费。然后另外一部分还有很多线下的演出,比如说组织一些,像今年把一个洛杉矶传奇的美国 Hiphop 平台,叫丢石头,Stones Throw,把他们带到中国来,还把广州的一个传奇的音乐厂牌,叫精气神,也都带到北京。集合了年轻人有趣的诗集,讲座、分享、交流,还有演出,还有展览,因为这两个厂牌都是有十年二十年历史厂牌,产生过无数的唱片和很多的设计活动,很多珍贵的历史资料,包括电影,所以也都把这东西做一个集中的展览吧。

总的来说将来真的想把这个做成一个,以后也不排除做一个选秀类的节目,然后做更多的纪录片,都是关于 Hiphop 这方面的,打造成一个 Hiphop 文化真正聚集的一个平台,也是能给这些音乐人提供一个新时代的,甚至具有唱片公司职责的一个品牌吧。

Q:我看你之前说,要把《Show me the money》,给移到中国。

T:已经就是做了这个引进了,要不要做中国版,会不会是《Show me the money》,还借鉴它的形式做一个本土的一个项目,这个还在策划和商榷当中。

Q:就是目前还没有非常明确的计划。

T:肯定要做,但是具体做成什么形态什么样,因为目前真人秀这种东西是一个很大型的项目,它非常复杂,所以得去好好想。

  Q:你手下有多少人?

T:我手下就她一个人。(笑了笑)也不能叫手下,一块工作的伙伴,有挺多的吧。因为乐视它也是一个整体,它不一定按部门分的,比如你这个部门有多少人,大家全是所有项目都在一起做吧。

Q:那平时就是,你刚刚也说工作时候比较散漫,这会不会对你在乐视的工作有些影响?

T:我觉得还可以,我也长大了。

Q:还有时间去再做巡演?

T:我觉得这块也是一个共识。虽然某种意义上是一个管理者,甚至一个经营者,更多的还是一个独立的音乐家,在这点上我觉得音乐也是比较尊重,很尊重个人的这个,他们也会针对未来很重要。

Q:在乐视音乐找到你的时候,或者说之前有没有其它的工作邀约什么的?

T:我就好像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有很多艺人来邀约,让我当时做一个艺人,做一个更职业更专业的音乐人,我都基本(拒绝),就觉得这个时代真的是大唱片公司全都崩塌的一个时代,也是一个坚持自己做出努力个性,清楚的认识到你自己是谁,不想轻易的把自己依附在机构或者谁的手里。

Q:乐视音乐他们不干涉你的创作,也不干涉你的艺术?

T:肯定,相对会比较自由。因为乐视音乐里好多也是当年做摇滚音乐媒体的,做这种音乐媒体的人,都是很懂音乐的,而且懂的都是纯主流音乐那种,都是摇滚乐,Hiphop,包括我一块工作的这些姑娘们,听的都是最新的音乐。都明白青年文化是怎么个事,这不是刻板的教条式的规矩,或者公司制度能把握住的,那样产生不了魅力。

Q: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创作音乐?

T:凭灵感,也凭身体力行,每天大部分时间,这点我也相信村上春树说的,你不是只能等一个灵感突然那天,像闪电一样开始,你每天四五小时就喂给他,也许你喂了一个礼拜,什么也没有喂出来,就像一个怪物一样,一片混沌,但是你把时间给了,也许某一天突然从一个混沌当中,牵出一个线头出来,那一刻再抓住他,但是每天你必须很规律的投给他,这比等待骤然出现的力量来说要更靠谱的多。

Q:你都会怎么投?

T:就你坐在那儿,你可以用 Freestyle,大量的即兴的说,或者你坐在那儿你就去想。音乐敢想、操作、写作。

Q:你平时都会听哪些音乐?

T:所有的音乐基本都听。

Q:包括一些大众流行音乐?

T:中国的大众流行音乐听得很少,除了邓丽君、凤飞飞那个时代的台湾流行音乐,我很早听的某些香港流行音乐都会听,现在的不太听,大多数真的确实是。

Q:因为现在基本上还是抒情占太主流了。

T:太落后了,很多人总跟我说 Hiphop 什么时候能走红,我觉得在美国它不是个问题,20 年来一直就排行榜前十名有七个就是 Hiphop,现在还在聊这个,咱们不是从广场舞到那些情歌还在说这个,我觉得这个时代大家也能明白了,有很多 90 后的跟我说,他说你的时代快来了,我说你为什么这么跟我说?他说我认识的大学生,我认识这些人全都在听你这样的人这样的音乐,某些摇滚音乐,某些民谣音乐,没有人再去听那些流行音乐,傻帽的那种包装过的流行音乐,我觉得这很正常,早该是这样了,这是一个资讯这么发达的时代,又是一个人人都想找一点独特,找一点稍微真实点跟上时代,那你必须得是这种创造。在那种流行过时的包装。

Q:美国的 Hiphop 是跟那种叛逆联系在一起的,但是中国的 Hiphop 不太一样。

T: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这样的东西,就是有看不惯。但是表达看不惯有很多种方式,但是你看 Hiphop 强烈的基因就是,我觉得现在这个事有点不太对,我用幽默地方式说也好,甚至于我觉得不自在,我觉得这很好,这就是音乐特别重要的一个点。所以这种音乐必须由自己来创作,这没法别人给你写词,必须说你自己的想法。你发牢骚也好,耍帅也好,吹牛逼也好,但最终在那背后看到的是你,我记住的是你。如果非要谈到消费的话,我不光是消费你的脸蛋,你的躯体,甚至不一定消费你的声音,消费的是你这个人有意思。

Q:就是中国有没有独特的文化特征能够带给 Hiphop?

T:准确地说没有什么,以过去的传统文化消失殆尽,新的东西又没有学透,网络长城在那儿拦着你,无数人翻墙看点资讯,别老想着一上来结合什么中国特色,插个京曲,插个民歌,老想着那种,你又自卑又自负,自卑是因为你跟不上世界,又自负,你老觉得自己能有点独特的中华民族龙的魂,别说那些了,沉浸在那东西里边,去学习,你喜欢什么你就去听,去体会,体会你自己,多看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就完了,想和世界对话还早呢。

Q:就是你也知道中国思想还有言论这个现状,这就不用展开大家都知道,对 Hiphop 发展,会产生一些影响吧?

T:巨大的影响。

Q:包括前一阶段禁了那些歌。

T:如果再这么钳制下去,这个东西会成为一个低龄的口水,逃不过去的东西,但是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真正把一种文化禁止和扼杀。其实还是有,说唱歌手一样,掐出喉咙,剪掉他们的舌头,还是会有新的人。

Q:Hiphop 其实不能说是一个小众的东西,在国内可能是,其实它的商业潜力已经是被证明的了。乐视开始专注这些,也是想利用商业来推动这些音乐的发展。那么现在有一些什么具体的规划,就是刚刚你说过,会有些真人秀节目,也会有些音乐会,自己的厂牌,下一步有没有一些比较具体的规划?

T:下一步,我觉得明年可能一档 Hiphop 的真人秀,然后继续我们会去中国各地,继续拍纪录片的延续,因为你知道,在各个地方,虽然它没有进入主流的视野,或者说只进入一部分,但是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他们已经进行了很充足的创作,并且有很庞大的人群在那里潜伏着,我希望去那个地方继续发掘他们,观看他们美妙的音乐还有有趣的生活方式,无论是说唱还是制作人,甚至有一些和极限运动相关的,比如说劲舞这样的人群。另外一个方面,去看看每个城市不同的 Hiphop 音乐的气质,还有代表当地的音乐厂牌,他们的一整套生活方式,他们的音乐创作,把这些新鲜的资讯带回来,我觉得这些都是重要的参考。有点像当年像 1840 年国门被打开之后,取经嘛!我觉得一样的,这个过程永远不会停止,也不光是把好东西带回来,也是把有趣的东西带出去,这是一个交流过程。

Hiphop 是一种 Unity,,而且各个地方虽然发展的水平不一,但是 Hiphop 像一个密码一样,你去了,你发现对方是 Hiphop,你也是 Hiphop,大家会有天生的亲近感,而且会有天然的共同语言,因为大家都在文化的里边。虽然有各自的生活和各自独特的东西,但是那份共同的东西是很默契的。这个是我在今年走,去西班牙,去美国,去法国,去瑞士,也认识很多当地说唱的朋友,做音乐的朋友,都发现没有什么隔阂,很有意思这个电影。

Q:在微博上,有人批评人这个纪录片,说“这个平台真的是专门给那一群人自己推自己,与 Hiphop 无关”。

T: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我觉得这个言论就很 Hiphop,首先 Hiphop 真的,我刚刚聊讲这个圈子,大家彼此抱团互相温暖,在这一群当中玩,就是一个好哥们之间的音乐。再加上这个人的说法也很 Hiphop,因为 Hiphop 天然就是我呀!我关注我呀!我比别人都伟大,我比别人都酷呀!你们怎么拍他们不拍我呀?

Q:你之前说就是 Hiphop 就差一个引爆点了,有这个引爆点可能是什么?

T: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只是有这么个预感,因为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问我这个事情。在我开始做这个事情之前,没有什么人关注这个事情,我这么多年做音乐,我还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我将来有一天凭音乐大富大贵,或者变成一个巨星,哪怕甚至成了一个产业,一个潮流都没有想过,我只觉得他是一方面极度吸引我,一方面又是一个我最好的可以借助表达的方式。但是他现在越来越多的在问我产业问题,文化问题,这种音乐能不能形成一种社会现象,无论是占据排行榜也好,还是最终改变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也罢,种种的疑问和这种关注,让我觉得怎么这么多人都对这个事好奇,你们真那么好奇的话,也许他缺少的一个点,不一定来自商业化的一个,而是一个更了解的,更准确的关注和更深入的关注。

Q:你现在每天要工作多久?

T:也都不太确定,我挺 Freestyle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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