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名气会阻碍我的真实

时间:2020-01-15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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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与笑果文化解约的新闻最近引起了有关中国脱口秀的各种讨论。过去几年积累的名气和赞誉似乎并没有改变池子的行事风格,早在《吐槽大会》第一季刚刚结束时,像是打预防针似的,池子在微博上写:“先说好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的言行和我的职业、名气没什么关系,大家不要用明星的标准看我,我只是个脱口秀表演者,名气会阻碍我的真实。”以下这篇文章发表于2018年:

还没满23岁的池子已经撞上了人生的巨大成功:第二季《吐槽大会》在去年底开播后,两个月内点击量就已突破亿级。在“现象级综艺”这一概念已经被滥用的当下,这档节目实打实地创造了一个全新模式。而对于池子而言,从高中毕业站在北京俱乐部台上的脱口秀新手,到变成这档全民综艺的明星级驻场,他只用了三年。

这位脱口秀新星和微博“大V”看上去仍 然像个少年至少在没开口时。此刻的池子正坐在沙发边缘休息。很不老实,双手往前撑,歪歪斜斜的,两只脚翘起,像是街舞里托马斯头旋的准备动作。脑袋顶着的是标志性的黑人脏辫儿,脚上穿的是前不久刚刚在微博上晒过的红黑配色的球鞋,下楼梯时还会垫脚伸手够一够楼梯间的吊灯,一股机灵劲。虽然被称之为“暴躁95后”,池子似乎和正在学校里求学的同龄人没什么区别。

他并不是任何一个你能预设的95后年轻人。从早上10点开始、连续8小时的拍摄已经令所有人感到疲惫。他却始终用高一度的声音插科打诨,习惯性地为工作人员和自己鼓劲;面对每一个采访问题,他最常提到的一个句子则是“我完全理解”。这是一个情绪管控能力极强的人。

野生段子手

池子给自己的第一个形容词是“自由”,这来自他的家庭环境。

“勉勉强强算是个艺术家庭吧”,池子自己说的时候显得有点羞涩。池子的父亲是“画油画的”,而对于父亲的上一辈来说,画画不是一份真正的工作。“考大学的时候可太费劲了”,池子边说边比划:“我爸画一张,我爷爷就撕一张,当时就那个状态,非常不自由。”

但父亲曾经受到过的束缚,没有传递给儿子。他让池子在成长过程中享受了最大程度的自由,“想学跆拳道就学跆拳道,想打乒乓球就打乒乓球”,对池子表现出了极大的理解,无论是艺术还是音乐,想干嘛就干嘛。在池子的记忆里,童年时和父亲的时光,几乎都是父子两人在画廊的画面。

“其实我完全不懂,看不懂”,池子回忆:“他就爱带我去,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挺好的,那时候看觉得雕塑啊什么都奇奇怪怪的,但我接受——本来就是这样的,不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

从小到大,池子就是那类毫不停歇的小孩儿。按他的话说,特别淘,跑、跳、蹦、摔,特皮实,浑身没一块完整的地方。

上课自然也是话多,爱接老师话茬,说什么都能抛个梗,经常被老被罚站,从小学站到高中。有一回,老师把他凳子都拿走了,说“你这星期就不要坐了。”高中时,有个老师被他烦得不行了,换了个“怀柔”策略,叫他去办公聊聊天,然后试图与他探讨,“我觉得你呀,可能是不适合中国的教育环境,是我们的问题。”他还是接话:“老师你说的有道理。”

父母仍然“放任”,且不仅流于表面,而是真正地将人生的自主权交到了池子的手中:高中毕业的池子,做出了一个别人看来足以影响人生的选择——不去上大学,对此父母并未表示异议。他在家一呆就是两年。一所过得去的大学,一份过得去的工作总归是一个安安全全的选择,但池子似乎并不在乎 “安全”这件事,“喜欢”对于他而言,意义要大得多。

“我很确定啊,我就喜欢电影,我就喜欢音乐”,池子说:“我这辈子肯定是要干电影,做音乐的”— 高中毕业时本来想考北京电影学院学电影去,意料之中地没考上后,他并没觉得这就是梦想的终结了,电影学校里当然能学了,但以后“跟组不是也能学嘛”,他就这么在家看电影,看视频学音乐软件,因为总呆家里觉得不好意思,还学会了烧菜,闲时练练字。这段在旁人看来无所事事的时光,却从未让池子感到恐慌,虽然他完 全理解应有的恐慌来自何处:在人人都热衷于时间与方向的规划时,他却一无所有。

他有自己的逻辑:“我知道自己未来想干嘛,还一直在干这件事,怎么会慌呢?”

闲赋两年后,2015年3月,池子偶然看到了北京脱口秀俱乐部招新的广 告,他也没跟人商量就去了,现场讲了个 “极其没有技术含量的”笑话,就此成为了俱乐部的新一员。

四个月后,池子作为新人在北京酒吧做了第一次脱口秀演出,演的什么他都忘了,只是记得在演出结束后,有个“白白净净的大个男生”加了他的微 信,说要介绍他另一份给电视台做脱口秀的工作。

这个男生叫李诞,这档节目则是后来打造出《吐槽大会》 团队制作的《80后脱口秀》。

真实就是“人设”

李诞对池子的评价是“没办法,他就是天才。光吃天赋就够他吃一辈子了,不努力也是一流,再努力一下就会是大师。”“我这人就是,怎么讲,不太正经,淘气调皮什么的你都可以安在我头上”,池子想了一下,如此描述自己:“这是性格中的一部分吧,没什么好或者不好的,你说我这种性格,要上班或者上学,还挺不好的,容易走神,但放在脱口秀可能就是优点,挺容易让观众开心的。”

他似乎天生就是吃表演这口饭的人,也恰好遇到了良机,在极为年轻时迎来了事业的成功。但这位“暴躁95后”却对自己的定位格外清晰,甚至显得有点过于谦虚了:“我就是赶上了脱口秀在中国刚起来的时机,哪怕中国有一万个人在做脱口秀,我都不是今天这个样子,”说这话时,他十分坦诚。

2018年4月,才是池子正式登台的三周年。与此相比,在脱口秀产业已经非常发达的美国,一般要熬五年甚至十年,脱口秀演员才有在电视露脸的机会。池子尽管可以自信地说自己水平在北京“能排个前几名吧”,但作为一名脱口秀演员,他对自己的评价仍然是“实力不够”。

在池子的评价体系中,每个做喜剧的,都自己有一套标准,写完一个段子,不用跟别人说,自己就打分了,所以从不存在一个“完美的,无需进步的段子”; 而且现场即时脱口秀对前期稿子的准备强度,事实上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一个星期,能完成一个1分钟的段子,中间能有10秒很炸,“我就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天赋和兴趣让他站在了一个炫目的舞台,但无数个在微博上发泄着写不出来稿子的痛苦,或许才是一个脱口秀演员的真实流露。

名气或赞誉也似乎并没有改变池子的行事风格。去年四月,《吐槽大会》第一季刚刚结束时,像是打预防针似的,池子在微博上写:“先说好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的言行和我的职业、名气没什么关系,大家不要用明星的标准看我,我只是个脱口秀表演者,名气会阻碍我的真实。”

他是这么说的,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众多公关文章充斥的微博,池子的页面仍然有着强烈的个人色彩,要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要么是与粉丝一起玩自黑。我就这样想,池子说,“你说嘛,在我的微博热评下面要全是‘命给你啦,嫁给你啊’,不是很虚伪嘛!”

在他看来,真实与平等几乎是作为一名脱口秀演员的最基本要求了。“你说你要是个电影明星,那你美,你帅很正常”,但一名脱口秀演员本来就应该和所有观众过一样生活,一起上课,一起坐公交车,这些生活里的痛点随之被挑出来放大,写成段子,继而引起共鸣。“你天天挂嘴边我和哪个大明星喝酒,谁谁谁请我去他的大别墅,谁会愿意听呢?”池子不解。

成名后,池子也开始在生活里遇到一些喜欢自己的“粉丝”,他总是愿意跟遇到的人都坐下来,“想拍照拍呗,想聊天聊呗,啥都聊,我觉得这是我心中脱口秀演员真正的方向,就是让大家正常、真实地生活。”

便利店自由

生活,是池子高频提到的词语,而且他对自己生活的满意度很高,非常自得其乐。

哪怕在刚去北京的那段日子。苦吗?是苦的,在北京的时候,做一场商演一百块,拿到手里还“有零有整”,而在北京,“点几顿外卖就一百多了”。他记得第一次感受到“挣钱”是2016年,接了一个演唱会主持的活,10分钟一场,一共两场,20分钟的报酬是两万块。

“当时就感觉,演艺圈这么挣钱的吗?!”池子说,“那我可得办张银行卡了”——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一张自己的卡。他还记得这两万块都花在哪了,请小时候“老带我去游乐园玩的小姨”吃饭,请在北京读书的同学吃饭。“钱赚来,能让自己开心,让别人开心,这就挺够的了。”

这点至今没变。伴随着《吐槽大会》的大热,池子在金钱上的支配空间显然比大多数同龄人都大,但除了“买球鞋,买吃的”之外,他似乎并没有太大消费的欲望。最满足的是去便利店,“贵的冰淇淋,贵的巧克力,带着朋友一起去,随便拿,觉得挺开心的”,也算实现了财富自由式的便利店自由了。

这种“开心劲儿”极富感染力,同时也极其稀缺。金凯瑞式的忧郁的喜剧人,事实上仍然在这个圈子里是主流,包括池子的好朋友,《吐槽大会》策划人李诞。

“你要这么说李诞,他肯定骂你。”池子笑嘻嘻地开玩笑:“但我们做喜剧的,大多数都很敏感,而且创作压力也大,有的时候你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情绪上低落很难避免。”

池子应对低落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自己开心起来——“会去看那些短视频啊,特别傻的那种段子”,他描述道:“那我理解的喜剧就是开心,如果我自己特别累,特别不开心,也挺难写出自己满意的东西来。”至少在聊天的过程中,池子没有展露出任何的焦虑和烦闷。你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就是活得这么透明和快活。

“你说那些事情我想吗?我当然也想,比如我自己能不能做脱口秀?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也肯定有,但我想得比较快,一个小时想清楚,行了。能不能?能。做不做?做。该怎么做,咔咔想出来了”,池子老老实实地说:“我不聪明,可能跟大家比起来想得很少,没那么深奥,但我觉得不深奥,也挺好的。”

池子生活中最大的重心也就是这由始至终的“喜欢”二字了。他的“偶像”是美国兼脱口秀演员、歌手和导演Donald Glover。他佩服他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定位,而束缚了手脚。“比如说你可能印象中搞说唱的就得大金牙,特别酷什么的,和说脱口秀的完全不在一路上。但他就不,他音乐、电影、时尚什么都做,还都做到了极致。”他补充。

对他而言,这就是才华,也是他的理想模版。他也想过,做喜剧到底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客观来讲,我肯定要带给你们一些东西,第一是开心,第二我还是想带去一些新的思维方式,不是你听了就一定要照池子这么做,跟讲了堂课似的。而是我的这些东西讲完了,别人会觉得:哎,还能这么想,那我能不能那么想呢?”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事儿就是这样,很多事儿你不要钻到牛角尖里去,非黑即白的东西,两个人吵起来天天打架,没必要。哲学上你可以辩论,两个人可以有不同的观点,就坐下来说,你的观点是什么,我的是什么,列举各自的优点、缺点,咱们得出个好的结论。或者咱们两个还是不一样,但是都知道对方想什么了,理解了,那也能解决问题,思维方式解决一切问题。”有人也跟 他讨论喜剧是否得有意义,有内容,有精神,“我如果希望给大家带来一点什么,就是这么个东西。”他想明白了。

2018年2月初,第二季的《吐槽大会》正式录制结束。池子已经计划好了,今年“再不懒了”,多抽点时间去线下的脱口秀俱乐部演出,他一直都更喜欢线下与观众的直接见面。同时,他还也在继续学习用软件做音乐,“十年后说不定我就去当DJ了”,池子严肃地畅想:“我当DJ肯定能上百大DJ榜,一个月好几百万那种,哈哈。”这是池子的生活,脱口秀只是这个充满可能性的年轻人其的中一种选择。

“我从来不说我这辈子就指望把脱口秀说好,我就把命压这上面了,脱口秀占的比例最多和生活一样。其实吧,我更想把生活过好。”他想了一想。

访、撰文:杨馨

录音整理:袁泓

摄影:林斯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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