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永民工街舞团,分飞之后还好吗?

时间:2020-02-13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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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春晚一夜成名,人心就散了,队伍不好带,弟兄们现在已是各奔东西。”7月3日,福永民工街舞团团长周生财向晶报记者感叹说。晶报记者调查得知,2011年春晚成名后,福永民工街舞团分成两支队伍,如今团长周生财带着四五个老队员留守福永街道文化站,苦苦支撑着民工街舞团的大旗;另一位团长郑健锋带领16名队员出走后,如今遭队员抛弃,一个人飘零社会;其余的队员各奔东西自谋生路,有的回了老家,有的开起了舞蹈房,有的去开水店……

  一个曾经激情燃烧、青春飞扬的团队,怎么就这样烟消云散?

  3000块工资,生平第一次不为吃住操心,一个月除了几场演出,时间自由支配。因为有了时间,又有收入,他就到全国各地去参加街舞大赛,切磋技艺,广交朋友,成长了很多。“但这种潇洒日子注定长不了。”夏明说,街舞团的演出收入很有限,公司一直在赔钱,一年下来至少赔了不下200万。他认为团队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团长郑健锋要负很大责任。“签约公司不到半年,他又买车又买房,车是30多万的,房子是上百万的,你每月8000块工资,那么短时间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当弟兄们是傻子吗?作为领头人,你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大家,人心怎能不散?”

  远在北京的王拓也向晶报记者表示,时过境迁,他不愿再提郑健锋那些事,大家都不容易,但希望郑健锋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弟兄们吗?

  “我是买了车又买了房,但我问心无愧,对得起弟兄们!”郑健锋说,买车是出于工作需要,他作为团长,经常出去洽谈业务,确实需要车辆,公司也多次建议他买车。买车的30多万除了自己的积蓄外,妻子也垫了6万多块进去。而那套房子,是家里人出了50多万的首付。“我年纪不小了,娶了老婆,家里早就为我买房子作准备了。”

  郑健锋表示,团里弟兄们对他有意见,主要是有些误会。街舞团上春晚时,他与旭日阳刚组合结识,后来经常保持联系,关系不错。去年2月份上海一商家与他联系演出,得知他与旭日阳刚相熟,就托他代请旭日阳刚组合演出。“旭日阳刚组合出场费是20万,由我出面邀请14万就能搞定。演出结束后,商家提出给建行卡里打演出费,刚好我没建行卡,就跟队员借了一张,当时卡上打入16万元,其中14万是旭日阳刚的演出费,另两万才是我们的。”郑健锋苦笑着说,事后借卡队员看到16万的数目,就产生了误会。其实这两年街舞团影响力在下滑,出场费并不高。

  一名团员称,这次事件成为导火索,使郑健锋失去了团员的信任,再后来他买车又买房,使大伙觉得这正是他欺瞒弟兄、侵吞演出费的有力证据。

  去年7月4日,红树海民工街舞团宣告解散。

  今年3月份,电影公司正式找到周生财,希望他能把街舞团的原班人马召集起来拍励志片,但弟兄们大多都不愿来捧场,聚不到一块儿了。深视窗广告公司负责人说,街舞团演出收入微不足道,一年下来公司整整赔了300多万,实在难以为继

  “我们一直盼着有机会拍一部以我们经历为题材的励志影片,今年机会来了,可惜弟兄们大多都不愿来捧场。”周生财告诉晶报记者,拍电影的事去年12月就有消息。今年3月份,电影公司正式找到他,希望他能把街舞团的原班人马召集起来,拍一部纪实励志影片,人物都用真名真姓,大家都演自己本人。他打电话给郑健锋,郑爽快答应。

  红树海街舞团解散后,队员推举王拓为新的带头人。王拓与骨干成员夏明等一直在西乡一带活动。“我打通王拓的电话,他说只要有郑健锋在,他死都不参加。”周生财苦笑着说,没办法,弟兄们心散了,聚不到一块儿了。

  原班人马召集不齐,电影公司的拍摄计划只好调整,多数用专业演员来演,只用了街舞团的三个创始人周生财、郑健锋、劳永海及另两名队员。“最初导演表示,我们三个创始人各演自己本人,也就是说,我是男一号,可3月10日正式开机时,导演却宣布由专业演员演我,我演劳永海,只有郑健锋自己演自己,而且我们的角色都用艺名而不是真名。”周生财感叹,电影真正开拍后才发现,自己成打酱油的了。

  电影故事基本都依据他们的真实经历,片名《民工街舞队》,选景大多在福永。“小成本投入,3月10日开机,28日就杀青了。”周生财说,拍摄中最快乐的是见到老艺术家祝希娟,她当年演《红色娘子军》里的吴琼花时英姿飒爽,这次饰演文化站一位老师的奶奶。

  “这些孩子们能圆电影梦,我衷心替他们高兴。”深视窗广告公司负责人李先生告诉晶报记者,他们公司背后依托的是一家实力雄厚的房地产公司,老板对文化事业很有感情,当初听说街舞团的孩子们春晚回来后生活艰苦,就想扶他们一把,给他们继续发展创造一个平台,所以就与郑健锋那一拨街舞团成员签约,想通过他们在文化事业上有所建树,从未想过通过街舞团去赚钱。签约后,公司把郑健锋在福永街道办的舞蹈房接手了过来,水电费及一个月上万租金由公司支付。16名队员月工资加起来有5万多元,后来准备排舞台剧,已经花几十万整了间数百平米的排练房,但因为有关方面资金迟迟不到位,不得不下马。

  “他们演出那点收入实在微不足道,这一年下来,公司整整赔了300多万进去,实在难以为继啊。”李先生表示,公司与街舞队员签的是合作合同而非劳动合同,所以一年后解约不存在法律问题。但他一直很关注这群孩子的命运,那间舞台剧排练房花了几十万装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交给夏明等几个队员去办舞蹈房,直到现在没收过租金,连水电物业费都由公司出。“就是想帮帮这些孩子”。

  至于郑健锋的事,他表示那是街舞队员之间的事,他不便置评。

  街舞团分裂发生在2011年7月,也就是在春晚成名半年后。当时街道办只给了团长周生财一份工作,其余的兄弟都过得很苦。另一名团长郑健锋就想带弟兄们出来搞商业演出,周生财不同意,最后郑健锋就带着街舞团22名成员中的16名离开

  那年7月9日,“民工街舞团官方微博”发出一条消息称:“深圳民工街舞团郑重申明:原民工街舞团队长周生财已退出队伍,以后民工街舞团跟他不再有任何关系……其素质极其低下,勾结外人骗街舞队员为其卖命,不把队员当人看……”据称,微博是街舞团另一团长郑健锋所发。周生财与郑健锋是民工街舞团真正意义上的发起者与合伙人,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两人曾经靠自己微薄的工资养活着团里众弟兄,维持着街舞团的存在。在春晚功成名就之后,两兄弟何以如此之快反目成仇?

  “这可能就是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吧。”现在去北京发展的街舞团成员王拓告诉晶报记者,春晚之后,大家面对突如其来的荣誉,有点手足无措,失去了上进心,一心只想依赖街道办。但街道办当时只给了周生财一份固定工作(临时工),每月有3000块收入,其余的兄弟都只是靠一些公益演出的微薄补贴生活,日子过得很苦,大家不甘心。团长郑健锋当时就想带弟兄们出来搞商业演出自谋出路,周生财不同意,两人为此发生激烈冲突。最后郑健锋就带着16个弟兄出走了。

  在西乡街道开舞蹈房的夏明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大家出走还有另外两个重要原因:一是对团长周生财失去信心,他对弟兄们的未来没有打算,每天就是在办公室玩电脑游戏,他每月有3000块固定收入,弟兄们呢?二是春晚后街舞团得到50万奖金,本来可以作为大家以后发展的基金,搞些项目什么的,可他除了把部分奖金发给大家,其余的钱都糟践掉了。今天这个队员过生日花几百,明天那个队员有事借几千,都是有借无还,他还给自己买了电脑等一大堆设备。说实在的,他没管好这笔钱,凉了弟兄们的心。

  “做人不能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在福永一间出租屋里,周生财告诉晶报记者,弟兄们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作为团长,怎能不关心大家的生活和未来?“我们能上春晚,街道办付出了许多心血,没有他们的支持一切都不可能,而且有关部门正准备为我们办深户手续。这种情况下,把街道办一脚踢开太不地道,也对我们办深户不利。我们要以感恩的情怀融入社会,这么快就离开街道办,我认为就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再说,我们这群人正因为是农民工才受人关注,全国那么多搞街舞的,比我们高的多了去了,你搞商业演出,就是脱离农民工身份,而没了这个身份,你可能什么都不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周生财坦承现在已理解了弟兄们的心情,但他当时确实转不过弯。关于50万奖金,当时给街舞团每人发了大约1.4万多元,剩下的七八万元留着作为团队发展基金。郑健锋带队离开时,要求把这笔钱带走开舞蹈房,他没多想就给了。

  “街舞团22个兄弟,郑健锋带走16个,我就带着剩下的几个兄弟继续留在街道办文化站,平时主要参加一些政府组织的公益演出。”周生财坦言,当初因为太相信兄弟,他把郑健锋任命为与他并列的团长,让他具备了发动“政变”的条件。

  郑健锋与16个弟兄离开街道办后,与深视窗广告公司签约搞商业演出,不到半年又买车又买房。兄弟说,那么短时间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当弟兄们是傻子吗?你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大家,人心怎能不散?出走近两年后,郑健锋被他的队员以微博形式宣布开除

  今年1月14日,街舞团成员王拓公开发微博宣布:“经过民工街舞团全体团员以及深视窗公司考虑决定,把街舞团原队长郑健锋解除队长职务,同时开除出街舞团……他现在和民工街舞团和公司没有任何挂钩……我们不需要整天吃喝玩乐、夸夸其谈、整天睡懒觉、无所事事、泡酒吧的负责人。”

  “我与16个弟兄离开街道办后,干了两件大事,一是在福永街道办附近开了一家舞蹈房,想通过街舞培训给大家谋条生路;第二件事是与深视窗广告公司签约,成立红树海民工街舞团,搞商业演出。”7月3日,郑健锋在福永一个街头冷饮摊上接受晶报记者采访,“我对得起签约公司,光我联系的商演收入,就超过了公司一年来对我们的投入。”

  作为团长,签约公司给郑健锋定的月薪是8000元,其他队员在3000元左右。郑健锋说,公司起初构想宏大,除了街舞商演外,还准备进一步包装他们,推出舞台剧等多种形式的文化产品。为排舞台剧,公司还专门在西乡装修了一间几百平米的排练室,可后来不知怎地又停了。第一年合约到期时(2012年7月),公司提出要把他的月薪降到3500元,他接受不了,就辞职离开了。

  “刚签约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夏明告诉晶报记者,公司把队员们安排在一间别墅里居住,每月有

  晶报深度调查记者 吴建升/文、图

  队员们的生活

  周生财(街舞团发起者)

  留守福永文化站队员兼职开水店

  周生财和另外四五名队员留守福永文化站,后来又招收了一些新队员,现在总共有12人。“我们的任务主要就是根据政府安排下乡或进工厂演出,队员的收入主要是每月公益演出的补贴,每人大约1000块钱。”周生财承认这些钱确实不够队员生活,不少队员还得搞兼职才能维持生计。在福永街道办附近,一名队员开了家水店,店里住着他的妻子和两岁的孩子,除了演出和排练之外,他就在此为周边居民送矿泉水。周生财表示,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昔日的兄弟聚拢在一起,重新开始。他知道这很难,但仍会去努力。文化站对街舞团的现有管理模式,他认为有不少弊端,如参与管理人员过多、责任落实不明确等,一切包办,队员们就有了依赖性,生活靠政府,节目编排依赖编导,不思进取和创新。“我已参照福永杂技团的管理模式,起草了一份街舞团改革方案交给上级,概括说就是希望街舞团能像杂技团那样,自主管理,自我造血。如果有一天愿望都落空了,我大不了回广西老家去种地。”

  郑健锋(街舞团发起者)

  有演出就干,没就做生意

  郑健锋现在一人跑单帮,有演出时就联络过去的弟兄或是行内朋友一起干,完了大家分钱,没有演出就做些小生意。他坦承,失去了弟兄和队伍,现在一个人做事不易;谈到未来,他说还没想好,有些茫然。郑健锋告诉记者,和他一起出来的许多队员现在都入了深户,惟独他被排除在外。“不想那事儿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王拓(之后的带头人)

  离深赴京发展

  王拓在文艺圈内有些人脉,与深视窗广告公司的合作就是他牵的线,他5月份离深到北京发展。“我人走了,但我们队伍没散,我在北京就是想为弟兄们多联络一些演出,但目前还没进展。”

  夏明(队员)

  办舞蹈房,但收入很有限

  在位于西乡“抓抓儿童城”的舞蹈房里夏明告诉记者,散伙后他去浙江开了家服装店,生意不错,但对街舞总是难以割舍,去年底把店交给亲戚,自己返回深圳。今年三四月份,深视窗李总提议把舞蹈剧排练房给他们做舞蹈房,他很高兴,决定接下来,以后给弟兄们一个发展空间和平台。“可一听说要开舞蹈房,大家都跑了,就剩下我和另一个哥们,我好心冷。”夏明表示,开舞蹈房毕竟有风险,招不到人就挣不到钱,所以他也理解走了的弟兄。由于李总的多方照应,目前已召到30多位学员,收费虽有限,总算有好的开始。请了两位教练,开业几个月的收入大都付了他们的工资,自己至今只拿了1700元。“来这给孩子报名的许多家长并不是冲着街舞团的名号,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民工街舞团的,他们只是想让孩子煅练下身体。”

  江益华、江炳华兄弟(队员)

  舞蹈房担负着一家十口生计

  去年9月,公明柠檬树街舞组合请江益华、江炳华兄弟二人前去指导,二人随柠檬树组合一起参加了全国各电视台数十场选秀。去年12月,组合在浙江卫视中国梦想秀竞赛中获中国梦想团体奖,当主持人介绍兄弟俩的经历时,引起了台下观众的欢呼。才子男装的老板非常欣赏哥俩的奋斗精神,拍板出资为他们建一间舞蹈房,现在,位于西乡固戍地铁口新天地购物中心的舞蹈房已正式开业。“只是目前报名的人很有限,我们没钱打广告。”江益华告诉记者,现在他们一家10口包括爷爷奶奶,都从江西老家搬到福永居住,他们兄弟肩上的担子很重,但愿舞蹈房能有好的未来。

  常先齐(队员)

  舞蹈房收支平衡

  去年6月,常先齐与深视窗解约后回到湖北丹江口老家,在市区开了间70平米的舞蹈房,现在基本收支平衡。“我回家是因为左手腕长期劳损受伤,无法再进行激烈活动。现在我一边指导学员跳舞,一边休养疗伤,等好了,也许还会回深圳。”

  (原标题:福永民工街舞团,分飞之后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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