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彬：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向好 下一步还有哪些风险？

　　

　　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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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温彬：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向好，下一步还有哪些风险？

　　要把京沪广深和东南沿海外来人口较多的重点城市作为未来一个时期防控的最大重点之一。

　　近日，全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出现向好态势，当前形势怎么看，下一步疫情风险有哪些，疫情防控怎么防，企业复工怎么复？本文尝试逐一回答。

　　全国疫情趋稳，湖北依然严峻

　　疫情防控根本在阻隔源头，研判疫情走势关键在观察源头。确诊病例主要来自疑似病例，疑似病例主要来自医学观察者，医学观察者是密切接触者的一部分。换言之，新增密切接触者和新增疑似病例是新增确诊病例的先行指标，其中新增疑似和新增确诊病例相关性更高。可见，防控疫情要阻止病源流动，减少密切接触者，研判疫情要观察新增密切接触者—新增疑似病例—新增确诊病例的次第变化趋势。

　　从全国看，2月5日新增疑似达到5328的峰值，几乎同时，新增确诊掉头向下，新增密切接触者稳中趋降，到2月11日，这一态势已经延续近1周（见图1）。和这一态势相互印证的是，当日解除观察人数开始大于新增观察（即新增密切接触者）人数（见图2），说明接受医学观察这个“储备库”在缩小，疑似病人的存量正在加快分流消化。

　　

　　综合看，当前全国疫情正在趋稳。根据现有数据，累计密切接触人员感染率（累计确诊病例/累计密切接触人员×100）约为9%~12%，2月11日有尚在观察185037人，还有16000~22000人可能确诊，按照现在新增确诊2500人/天的速度，其他因素不变，确诊病例有望在6~8天后（即2月20日前后）达到峰值。

　　

　　如果从重中之重的湖北看，情况则有所不同。每日新增确诊在2月4日达到3156的峰值，新增密切接触人员停止了快速上涨，但是仍在大幅震荡，日间最大波幅达3000人（见图3），由此导致尚在医学观察人员仍在不断增加。这就意味着，湖北省确诊病例的“储备库”仍在增加，如转成疑似和确诊的概率不变，则意味着疫情可能还将恶化。

　　

　　另外，1月24日至2月11日，湖北新增病例占全国比重从40%提高到80%，重症病例占比从42%提高到70%，出院病例占比从90%降到55%（见图4）。这意味着，湖北仍是抗击疫情的主要矛盾。

　　

　　相反，除湖北以外的其他地区，新增确诊病例连续8天下降，新增疑似病例连续5天下降，新增密切接触人员连续3天下降（见图5）。

　　

　　湖北已经采取多地封城、小区封闭管理、全国医护人员驰援、延长假期居家隔离等一系列措施，应该说湖北的力度都不小于其他地区，为什么湖北和全国形势出现分化呢？

　　究其原因，还是湖北疫情压力过大，远超过原有医护资源的承受能力，通过新建医院、征用方舱医院、外地医护人员驰援湖北等医疗资源补充都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受隔离治疗条件和防护物资有限等影响，疫情仍在加速传播。相比之下，其他地区虽然也有增多现象，但相比医疗资源而言，仍可较好管控。从这个意义上讲，当前重点仍是湖北，缓解湖北形势的根本是持续加大医疗资源供给，跑赢病毒传播扩散速度，做到“应隔尽隔、应收尽收、应治尽治”。

　　潜在风险点

　　当前，全国疫情防控出现趋稳态势。如果下一步控制得当，确诊病例、疑似病例、密切接触者都将在目前的高位平台阶段徘徊1周左右，然后依次递减，其中密切接触者和疑似病例领先于确诊病例减少。但是，如果下一步控制失当，则情况会变复杂，甚至不排除反弹可能。未来需要高度关注的风险点有：

　　一是武汉及湖北其他城市疫情反弹的风险。目前全国同心打湖北保卫战特别武汉保卫战。但到2月10日，武汉市疑似病例尚未清零，也就是未完全止住新增（计划2月11日疑似清零是否完成尚未公布）。湖北省其他城市，特别是医疗条件差距较大、疫情较重的黄冈、孝感、随州、荆州、襄阳等地，受制于各种主客观条件限制，不排除继续扩散的可能，如果处理不及时，还可能加速。湖北疫情不能完全遏制住，全国就很难根本控制下来。

　　二是广东、浙江、河南上升态势要高度重视。受输入性病例较多影响，目前浙江、广东、河南确诊病例是位列湖北省之后的三个超过1000人的省份。从新增确诊、新增疑似、新增观察人员情况看，三省虽然2月3日后都呈现整体下行态势，但是近1~2天出现下行速度放缓、甚至回升态势（见图6），加上三省基数相对较大、大量医务人员外派湖北、外来人员增加等，一定要防止疫情反弹，特别是要守住“将病例控制在本省医疗资源能力覆盖范围内”的安全底线。

　　

　　三是返岗复工考验京沪广深等城市防控能力。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和其他东南沿海大中城市，都是外来人员主要聚集地。这些地区企业加快复工，既是稳定经济的基础，也是保障抗疫物资的关键。今年春节后到正月初九铁路客运量仅相当于去年同期的22%，从2月9日开始，上海、北京等地车站客流和返程人员增长明显。与此相关，上述城市新增确诊病例在2月3日前后出现峰值后，持续波动中回落，但是一方面累计确诊仍在稳步攀升，另一方面，几乎与流入人员的增加同步，上海和深圳新增确诊病例有抬头趋势（见图7）。随着未来3~4周人口流入增加，如果管控失当，京沪广深等人口集中流入地都面临着输入性病例增长的风险。

　　

　　四是隐瞒现象和聚集性病例仍时有发生。湖北省以外的病例增长较快的地区，近几天新增病例主要来自隐瞒密切接触确诊人员、家庭聚集性病例等。这是内部扩散性病例的主要来源，如果不根本堵住，未来可能还有不小风险。

　　此外，阻断病源需要能够及时发现病源、收治病例，也需要密切接触者主动做好隔离观察和健康报告，更大范围需要居民配合减少流动。及时发现病源需要对新冠病毒有准确认知，技术上能够迅速实现确诊；及时收治病例需要足够的医院、医生、药物、医疗器械等资源；减少密切基础者，既需要居民自我防护意识的提升，也需要足够防护设备的供给。目前，我们对新冠病毒的认识、治疗技术、医疗资源供给等方面都还有一定差距，也是值得注意的风险点。

　　对策建议

　　一是湖北省内以及各城市内部，严格执行所有住宅小区封闭管理的要求，农村要实行类似的封闭式管理，停止一切不必须的室内的公众性集聚，最大限度阻止人员流动。

　　二是总结武汉市在医疗资源补充、治疗防护方案、疑似隔离管理、人员流动管控等方面成熟经验，加快在广东、浙江、河南等重点省份和重点城市全面推广应用，迅速遏制疫情上升较快的势头。

　　三是要把京沪广深和东南沿海外来人口较多的重点城市作为未来一个时期防控的最大重点之一。

　　要按照“企业提、政府分、交通保、社区隔”的原则，分批安排外来人员返岗复工。具体讲，当地用工企业分批提出复工时间、用工人数和员工来源地等具体信息；当地城市政府根据辖内抗疫等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和企业持续经营需要，结合所有企业的行业特点（按抗疫急需物资、民生保障重点、经济发展龙头、订单大要求严等划分）、用工规模、企业经营状况（企业资金实力强、中、弱划分）、员工来源地疫情形势（按照疫情特别严重、严重、较重、较轻和无疫情划分）等，暂按3月15日前完成复工计划，提出员工分批返岗的方案，同时与员工所在地基层政府沟通，确保拟返岗员工健康；交通部门负责做好流动人员健康检测、隔座售票减少人员密切接触、加强消毒确保车船卫生安全等，确保健康人员不在流动中感染，城市内部交通部门也可根据情况采取公共交通限流、私家车单双号限行等，逐步放松人员流动限制；用工城市的社区和企业合作，按照疫情特别严重（暂停返岗）、严重（集中隔离14天）、较重（自行居家隔离14天）、较轻和无疫情（无需隔离但每日检测体温等）分类做好返岗员工的检测和隔离。通过多种措施，精细化有节奏管理外来人口返回，最大程度减少病源传播，一旦传播最快最准锁定传播源。

　　四是强化执法，对于故意隐瞒病例接触史、违规参加大规模聚会等造成疫情传播扩散的，从速、从重依法惩办。加大宣传力度，事前提醒相关人员遵规守法，事后加强警示宣传，震慑违法行为，减少隐瞒现象和聚集性病例。

　　（温彬系中国民生银行首席研究员，李洪侠系中国民生银行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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